再然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周遇隐约想起来,谢臻母亲就是在他三年级时去世的。因为那时候,他在学校带了快三个月的黑色袖箍纪念母亲,因为戴的时间远远超出平常的规矩,在学校还引起了议论……陈年往事一点点被翻出来,周遇忽然意识到,这些年的谢臻和她也像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可他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生活里。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谢臻
听完谢臻的前两次循环,周遇沉默半晌,除了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还生出一个更大的疑问。 “你不怀疑我爸是凶手吗?十年前,人人都说是我爸杀了你妹妹,连警方的调查也是……” “你爸不是凶手。”谢臻几乎没有迟疑。 “你怎么……能肯定的?” “上一次循环结束前,我看见你爸从围观人群外面挤进来,就跟在你身后,他不可能是凶手。” 那会儿,谢云已经坠楼。 所以,父亲是无辜的……是这样吗? 周遇回忆当时的画面,那时候情况太混乱了,谢云的死法、死亡时间和地点全都变了,再加上众多围观者挤来挤去,她其实没注意,原本在公交车站的父亲是不是跟着过来了。 既然谢臻说看见了,那应该只是她忽略了。 可是…… 上一次循环变数太多,只能说明父亲在那次循环里不是凶手,谢臻不是她,对父亲没有情感上的偏向,为什么会如此肯定父亲是清白的? 还有,谢臻的措辞也有点奇怪,用的是“不可能是”,这是一种很强烈的否定语气。 为什么? “怎么了?”看见周遇再一次陷入沉默,谢臻问她。 周遇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搪塞道:“没什么,我在回想你刚才提到的循环里的经历,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之前遗漏的地方。” 她说完,用余光观察谢臻。 谢臻对她的态度,看似开诚布公,却又没那么坦诚,看来想通过对方视角补充信息的,并非只有她,谢臻也是。 不过,他肯定还有一张没亮出来的底牌。 那张底牌会是什么? 应该不是真凶,如果谢臻知道真凶是谁,就不会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了。 他既然有心隐瞒,现在也问不出什么,而且想想看,换做她是谢臻的话,也未必会立刻把事情和盘托出。 周遇暂且不再纠结此事,引出下一个疑问。 “你觉不觉得好像从这次循环开始,一切才进入正轨?之前你的循环总是从下午三点半开始,留给你的时间太少了,可问题是,为什么你循环开始的时间变了呢?” 这个问题,谢臻一早便意识到。 这次循环开启的时间提前了很多,变成早上七点钟。 起初十分茫然,以为这是梦或者幻觉,直到他站…
听完谢臻的前两次循环,周遇沉默半晌,除了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还生出一个更大的疑问。
“你不怀疑我爸是凶手吗?十年前,人人都说是我爸杀了你妹妹,连警方的调查也是……”
“你爸不是凶手。”谢臻几乎没有迟疑。
“你怎么……能肯定的?”
“上一次循环结束前,我看见你爸从围观人群外面挤进来,就跟在你身后,他不可能是凶手。”
那会儿,谢云已经坠楼。
所以,父亲是无辜的……是这样吗?
周遇回忆当时的画面,那时候情况太混乱了,谢云的死法、死亡时间和地点全都变了,再加上众多围观者挤来挤去,她其实没注意,原本在公交车站的父亲是不是跟着过来了。
既然谢臻说看见了,那应该只是她忽略了。
可是……
上一次循环变数太多,只能说明父亲在那次循环里不是凶手,谢臻不是她,对父亲没有情感上的偏向,为什么会如此肯定父亲是清白的?
还有,谢臻的措辞也有点奇怪,用的是“不可能是”,这是一种很强烈的否定语气。
为什么?
“怎么了?”看见周遇再一次陷入沉默,谢臻问她。
周遇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搪塞道:“没什么,我在回想你刚才提到的循环里的经历,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之前遗漏的地方。”
她说完,用余光观察谢臻。
谢臻对她的态度,看似开诚布公,却又没那么坦诚,看来想通过对方视角补充信息的,并非只有她,谢臻也是。
不过,他肯定还有一张没亮出来的底牌。
那张底牌会是什么?
应该不是真凶,如果谢臻知道真凶是谁,就不会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了。
他既然有心隐瞒,现在也问不出什么,而且想想看,换做她是谢臻的话,也未必会立刻把事情和盘托出。
周遇暂且不再纠结此事,引出下一个疑问。
“你觉不觉得好像从这次循环开始,一切才进入正轨?之前你的循环总是从下午三点半开始,留给你的时间太少了,可问题是,为什么你循环开始的时间变了呢?”
这个问题,谢臻一早便意识到。
这次循环开启的时间提前了很多,变成早上七点钟。
起初十分茫然,以为这是梦或者幻觉,直到他站在周遇家门口,敲开那道门看见周家富父女站在眼前,才有了真实感。
他想,这大概是因为——
“第一次循环我们没有交集,直到第二次循环结束前,我跟你认定彼此都陷入循环,才导致这种改变?”
就好像两人原本只是平行线,互不相干,一旦产生交集之后,互相影响,循环时间就同步了。
周遇也觉得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你的重启时间变了,变得跟我一样?”
“或许就像是你说的,从这次循环开始才进入正轨,我的时间提前了,才会有更多改变的机会。”
“改变……” 周遇垂下眼,“真的能改变吗?”
前两次循环的徒劳无功,让她不禁开始怀疑。
这次,真的会变得不一样吗?
她不知道,于是去看谢臻,这是一张少年人的脸庞,眉眼深邃、鼻梁挺拔,出挑的五官仍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那道锐利的目光却在提醒周遇,站在她眼前的,是已经二十八岁的成熟男性。
四目相视,谢臻低沉的嗓音一股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感,仿佛穿透十年的时光,直击她的耳膜。
他说:“必须要改变,因为只有我们能改变结果。”
周遇一怔。
所有人对命案的逼近浑然不觉,她父亲也好、谢云也好,最终只会被动成为命运的刀下鬼。
除了自己和谢臻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所以必须,也只能由她和谢臻来改变。
八点整,卧室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洗漱的动静。
谢志强早早就出门了,这动静是谢云醒了。
谢臻等到洗漱声结束,让周遇等一会儿,他去跟谢云得个招呼,告诉她周遇来了。
周遇目送他离开书房,听见谢臻敲了敲谢云的房门进去,独自在书房待了大概五分钟,也出去了。
谢、周两家虽然处于一个小区,户型却不同,谢家是三室一厅,空间显然更大,唯独书房小一些,似乎是后来隔出来的。
客厅倒是很宽敞,采光也好,早上的阳光从阳台照进来,光影交错,落在气派的真皮沙发上。
这种老式真皮沙发十年后已经不流行了,但前些年可谓价值不菲,一般都是有钱人家才会买。
谢家这张是 L 形的带拐角沙发,三人座外加一个可以躺的拐角,深棕色,看得出年头久了,色泽已然暗淡,上头还有不少细小的划痕。
一张昂贵的真皮沙发,但是很多年都没换过,也没有好好保养。
包括刚才书房里的书架、客厅里的彩电、厨房里的冰箱也是一样,谢家的家具摆设似乎都指向同一个信息——
谢家以前富有过,但这些年经济状况并不好。
这不禁让周遇想起小学时,当时她跟谢臻同校不同班,距离倒也不远,两个班就在隔壁。
从小学刚开始,谢臻在学校的存在感就不低。
他妈妈温柔美丽,总穿着很漂亮的连衣裙,香水的味道也很好闻,是那种放学后其他孩子奔向自己父母时,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别人家的妈妈。
至于谢臻,他从小就长得好看,衣服、鞋子都是昂贵的外国牌子,印着当时的周遇还不认识的英文字母和 logo。
后来,大概到了三年级,谢臻背的书包、穿的衣服逐渐没了那些陌生而显眼的 logo,他妈妈参加家长会时,脸上也少见前两年那种笑容。
谢臻的妈妈不再穿漂亮的裙子,身上的香味也没有了,整个人看起来总是很疲惫。
再然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周遇隐约想起来,谢臻母亲就是在他三年级时去世的。
因为那时候,他在学校带了快三个月的黑色袖箍纪念母亲,因为戴的时间远远超出平常的规矩,在学校还引起了议论……
陈年往事一点点被翻出来,周遇忽然意识到,这些年的谢臻和她也像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可他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生活里。
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谢臻和谢家,直到有意去回想,才发觉自己对谢家的了解似乎也不少。
当她像拼图一样,一点点把这些拼凑起来,最后得到的那副图,或许,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