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脚步渐近,而后惊呼道:“她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闻着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好想扑进她的怀里大哭一场。说我受了多少苦,说我身上的伤有多疼。但我却不能了。因为沈云瑶回来后,她就会用厌烦和冷漠的表情看着我,狠狠推开我说:“我不是你的娘,云瑶才是我的女儿。回忆间,我又听见娘亲大发雷霆的声音:“怎么会瘦成这样?是你们这群刁奴苛待了她是不是!我家知欢福——”娘亲的话戛然
这一刻,我好想问问裴景禾。
明明我们也曾对着山川明月许下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
明明你还说过,要十里红妆迎娶我,让我风风光光做你唯一的妻……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羞辱我?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窗户边传来。
“谁在外面!?”
裴景禾凌厉的声音响起。
而后,门被人轻轻推开,我听见沈云瑶娇俏的声音:“景禾哥哥,是我,云瑶……”
裴景禾有些惊讶:“云瑶,你怎么来了?”
沈云瑶笑声里带着愧疚:“姐姐救了我,我应该照看她。”
她撒谎。
自我为了救她摔落悬崖,已经整整十三日,这亦是她第一次来看我。
她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裴景禾而来。
我听见一片窸窣的布料摩擦声。
是裴景禾紧紧搂住了沈云瑶,他的语气里满是怜惜疼爱。
“云瑶,你果然善良,她过去那般害你,你却还肯来看她……”
沈云瑶笑着摇了摇头:“知欢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方才我来时,萧寒哥哥好像在找你……”
裴景禾说:“我这就去。”
下一刻,我感受到沈云瑶动作轻柔整理我的发丝。
“沈知欢,你都这幅鬼样子了,还要在我们之间横插一脚。”
“你如今是活死人,但你身边那个小丫鬟可还活蹦乱跳的……”
我已无波澜的心脏猛跳起来,甚至无法动弹的手都在发颤。
我想警告沈云瑶:不准动小水!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可我只能躺在这里满心煎熬,听着沈云瑶下令:“沈知欢身边这群刁奴,给我全部调去外院做粗使丫鬟!”
话落,我便听见小水的呼声:“不要,小水不要离开小姐……”
我想阻止,可我没办法。
自沈云瑶认祖归宗后,我对她百般讨好。
可她还是会故意跳进水里,缩在裴景禾怀里哭着说:“姐姐若是看不上我,我走便是,何故要害了我的性命?”
她也会故意在我面前摔碎了她精心制作的火锅,然后对着爹娘兄长哭诉。
“我只是想让姐姐尝尝,可她却掀翻了火锅,骂我整日市井做派,比不上她半点贵女姿态。”
如今我才明白,我与沈云瑶,天生便是对立的。
我享受了她十六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怨恨我。
但我为了救她跳崖,已经还了这份恩。
为何?沈云瑶一定要至我于死地?
我想不到答案,日子就这般昏沉沉地过着。
这天,沈云瑶竟带着娘亲来了。
娘亲的脚步渐近,而后惊呼道:“她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闻着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好想扑进她的怀里大哭一场。
说我受了多少苦,说我身上的伤有多疼。
但我却不能了。
因为沈云瑶回来后,她就会用厌烦和冷漠的表情看着我,狠狠推开我说:“我不是你的娘,云瑶才是我的女儿。”
回忆间,我又听见娘亲大发雷霆的声音:“怎么会瘦成这样?是你们这群刁奴苛待了她是不是!我家知欢福——”
娘亲的话戛然而止,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要说,我家知欢福大命大,天生就是享福的命。
这是在沈云瑶回家之前,她常常对我说的话。
可如今,她再也不会说这句话了……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我听见沈云瑶柔柔开口:“娘亲,我听说找人成亲冲喜,把病气渡过去,姐姐就会痊愈。”
娘亲没说话,一个丫鬟也附和道。
“夫人,这冲喜之事奴婢也曾听说过。只要将大小姐与人配了婚将病气渡过去,便能痊愈了。”
我意识到了沈云瑶要说什么,疯狂想要阻止。
可声音却像是锦缎一样卡在喉间,什么都说不了。
着急间,我听见娘亲哑声问:“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又有谁肯娶了她?”
下一刻,沈云瑶如恶鬼般的声音砸在我的心上。
“冥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