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这林家满门被灭的事,之中蹊跷甚多,不过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林悠手里的扇骨玉......南山虽然没有那般古道热肠替人报仇的闲心,但是帮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脱离虎口的举手之劳还是能做的,况且,他与林家那位仙人还是有些缘分的,帮一帮他的后人实属应该。只是这姑娘是个刺猬,怕是不会相信他......林悠自然不知道南山心中的弯弯绕,
林悠眼神一凛,手中弯刀已然出鞘,架在了南山的脖子上,道:“你果然也是为了此物而来。”
南山被她突然这么扑过来,后背重重撞到了船壁上,激得船都晃荡了几下。
范无救听到动静,就要掀帘进去,被谢必安一把拉住了,他笑嘻嘻道:“大人没叫我们,不用担心。”
看他笑的贱兮兮的样子,范无救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但最后还是放下了帘子。
南山见她这么大反应,便是映照了心中所想,笑道:“原来这扇骨玉还真的存在啊。”
世间修行对于凡人来说,其实是十分虚无缥缈之事,但还是会有许许多多的凡人愿意倾其一生找寻这修行之法,毕竟谁不想与天齐寿,登兹太平呢?
是以只要被他们摸出了一点门道,便是会欣喜不已了,已然不同于凡人了。
只是修士修仙大多清苦,所受劳心费神的磨难不是一句话就能言明的,因此能修成正果的人少之又少。
很多人难耐清修之苦,便会绞尽脑汁的寻求别的方法,恰巧在八荒六合之中,难免会有些天杰地灵的宝物,只要善加利用,就能成为提升修为的利器。
传说这扇骨玉便是能助人提升修为的宝物。
传说林家祖上有位飞升上仙的仙人,这扇骨玉就是他传下来的,只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林悠手上,其中渊源南山就不清楚了。
今次瞧着那些修士为了一块破玉,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早就违背了仙门的初衷,如此沾染红尘俗世、利欲熏心,哪还有个修仙的样子?
况且那群修士能穿着官服如此肆无忌惮,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与钦天监定有牵扯。
再说回这林家满门被灭的事,之中蹊跷甚多,不过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林悠手里的扇骨玉......
南山虽然没有那般古道热肠替人报仇的闲心,但是帮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脱离虎口的举手之劳还是能做的,况且,他与林家那位仙人还是有些缘分的,帮一帮他的后人实属应该。
只是这姑娘是个刺猬,怕是不会相信他......
林悠自然不知道南山心中的弯弯绕,只认定他是觊觎宝物的贼人,手起刀落,就要一刀结果了南山。
可她铆足了半天的劲,弯刀都不能再凑近他分毫。
林悠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武功可比她高,只是他那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性子,再加上那张比女人还柔弱的小白脸,总会让人忘记这件事。
她背后已经惊出了一层细汗,饶是镇定如她,眼中也泄露了一丝惶恐。
她心如捣鼓的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他不是为了扇骨玉而来,以他的功夫,若是为了玉,一百块都不够他抢的。
南山知道她方才是下了杀心了,感叹一声,道:“这天下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啊,想做个好人就这么难吗?”
林悠还来不及说话,后领被人一揪,人便安安稳稳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南山揉揉胸口,抱怨道:“林姑娘,虽说你不重,但这样压在我身上,我也是吃不消的。”
经他一提醒,林悠这才意识到刚才是整个人压在他身子上的,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浮现了一层薄晕,她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山到没有再满嘴跑火车,正色道:“姑娘别动怒,气大伤身,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一帮姑娘。”
他抬眉道:“左右我现在也是犯了包庇之罪,不如就一错到底,送姑娘一程?”
林悠双手环胸,道:“所以,你还是没告诉我原因,为什么帮我?”
南山挠了挠眼下,心道,还真是个难缠的丫头!见糊弄不过去,他也学她环了胸,道:“你硬要我说个理由,就是,我分析不了你。”
分析?林悠皱眉,就听他继续说道:“林家家财万贯,富庶一方,林姑娘在家应该是备受宠爱,要么会生成骄纵蛮横的大小姐性子,要么便是知书达礼的贵小姐模样,断不会像你这般......”
“虽说世家小姐中喜欢武学的不在少数,但我见姑娘对付官差时,出手凌厉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绝不像是第一次......”南山顿了顿,似非似笑的看着她。
他看得林悠心里有些发毛,接问道:“第一次什么?”
“第一次杀人。”
林悠舔了舔嘴唇,道:“没错,我确实不是第一次杀人,可那又如何?”
南山抬眉,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身上的矛盾点太多了,这样一个奇女子,当然得让ʝʂɠ你活着。”
林悠闭了闭眼,心里骂道,这货是真的有病!她紧了紧手里的弯刀,良久,收了手:“不管如何,我再信你一次。”
乌篷船很快靠了岸,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灰蒙蒙的一片。
南山道:“林姑娘,我让谢必安带你出城,出了城你一路往南走,不要再回禹杭了。”
林悠看了眼一脸善意的白衣公子,知道他就是谢必安,她有些奇怪看向南山,问道:“你不出城?”
南山笑道:“我还有事情要做,谢必安是我的心腹,林姑娘大可放心。”
林悠默了片刻,道:“我不相信他。”
谢必安摸了摸鼻子,笑道:“姑娘,公子的......”
“你闭嘴,”林悠面色不善,只看着南山一字一顿道,“你答应的是‘你’会送我出城。”
谢必安的话戛然而止,他无奈的朝南山耸耸肩,心道,这姑娘浑身都是刺吗?逮谁扎谁......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南山无言的看着她,半晌,他笑道:“难得受姑娘青睐,这便与我一道,事情办完了我再送你出城,可好?”
林悠点了点头,道:“快走吧。”
她知道晚一分出城就多一分危险,可她的信任分不了这么多人,南山这两个下属她一点都不了解,她不想出一点岔子。
林悠跟着南山几人一路疾驰,到了一间四合院门口,街头巷尾都挂了灯笼,只是雾太厚,只透出些朦胧的光晕。
谢必安上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谢必安道:“请问可是张从正张公子?”
“正是在下,”张从正模样清秀,脸上却挂了几处彩,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瞧着有些年头了,他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人,问道,“你们是?”
今日早晨他们来找了张从正一趟,却发现他不在家,倒是听到了隔壁街巷的打斗声,碰巧救下了林悠。
这回一耽搁,已经到了傍晚,陈雪荣目光殷切的看着张从正,轻声唤道:“张大哥!”
结果毫无疑问,张从正什么也听不着。
南山心下叹气,曾经相爱相知的两人,如今天人永隔,连叫一声名字都已经听不见了。
他上前一步,道:“张公子,在下南山,是陈雪荣的表哥,有些事情需要问一问你。”
“雪荣!”张从正急切上前,问道,“雪荣她怎么样?她还好吗?”
南山沉默的打量他,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才道:“外头寒冷,可否容我们进去取取暖?”
“哦,可以可以,请进!”张从正立马引着几人进去。
几人进了屋子,屋中并没有点炭火,虽然比外头好了那么一点,但还是十分冻人。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几张椅子都掉了漆,可见屋主人是多么的捉襟见肘。
张从正取了热茶过来,不好意思道:“诸位见怪,屋中简陋,大家坐吧。”
南山摆摆手,注意到了桌旁一副雪白的手套,看那皮面,应该是羊绒的,他缓缓收回目光,道:“张公子客气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