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看了一眼餐桌上多了一人份的早饭,愣了一下。本来打算睡一晚就离开的,这会儿再吃了人家的早饭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可是,这会儿傅子熠仔仔细细盯着她看,像是一副不吃饭就不放她走的模样。见苏韶还在发愣,傅子熠皱了皱眉,冷声问道:“怎么?”
夜色如墨,浓郁地像化不开的墨水,夜色沉沉,远方像是被浓墨抹过一般,连星星的微光都看不见。
今晚的夜格外寂静也格外躁动,有人在黑暗中独自舔䑛伤口,黯然神伤。
傅子熠自惊惧之中醒来,眸中是还未来得及收敛的惊恐。傅子熠大口喘息,还未从方才的窒息的感觉之中缓过来。
傅子熠望了望窗外,落地窗的窗帘被风掀起一角,他走过去,倒了一杯酒。
他站在窗边,俯首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
他刚刚梦到了从前。他梦到了她灿若星辰的笑容,那时候他多么想要守护这一份笑容,梦到了那时父母尚在,承欢膝下,梦到了那时无忧无虑,却天真的以为那就是余生。
但是,他还梦到了噩梦。这些年一直缠绕着他的噩梦,那曾经在每一个夜晚纠缠着他的,挥之不去的噩梦。
傅子熠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方才的惊悸驱逐出体外。
他沉默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越发深沉。
傅子熠睡不着,那边的苏韶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隔壁就是她的傅子熠哥哥,他们之间仅仅只隔了两堵墙,明明挨得那么近的两个人,现在却如咫尺天涯,是了,他们虽然人是在一起的,可是心,却是分离的。
有一句话,叫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她和傅子熠之间,大概就是她明明站在傅子熠的面前,他却不记得她。
有那么一刻,她好想告诉他,她就是苏韶,是他的苏韶妹妹,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傅子熠现在,对他们苏家,只有恨意。
翌日。
苏韶睡了个好觉,早早地便起来了,起来后傅子熠已经坐在了餐桌等她。
苏韶本来还在挠自己蓬松的头发,现在对上他的眼神还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就住了手。
傅子熠招呼着她:“过来。”
苏韶下意识就蹦蹦跳跳跑了过去,等到跑到了他面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
小的时候,也是他一招手,轻轻叫她:“过来。”她便跟着蹦蹦跳跳跟了过去,像牛皮糖一样,一路跟着他。
方才,她完全是出于一种身体的本能,就那么过去了。
悄悄抬眼看傅子熠的神色 ,却见他神色如常,并无异色,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乖乖过去了。
苏韶来到傅子熠身前站定,把手背在了后面,就像一个受训的小姑娘,她埋下头,轻声问他:“傅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傅子熠昂首,示意苏韶落座,他淡淡道:“吃早饭。”
苏韶看了一眼餐桌上多了一人份的早饭,愣了一下。
本来打算睡一晚就离开的,这会儿再吃了人家的早饭那就很不好意思了。
可是,这会儿傅子熠仔仔细细盯着她看,像是一副不吃饭就不放她走的模样。
见苏韶还在发愣,傅子熠皱了皱眉,冷声问道:“怎么?”
苏韶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愣了片刻,便解释道:“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