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怂了!“我……”妇人哆哆嗦嗦要张口,话都还没说出来呢,人群里头,明宴已经走了出来。不仅仅是明宴。跟在明宴身后的,还有几位刑部衙门的带刀侍卫,个个身材魁梧不说,还长得凶神恶煞,满身杀气。“是刑部衙门的人,是四皇子!”有人认出了明宴。一瞬间,围观百姓仿若看见
沈嫦茹侧身闪了过去,妇人一抓落空,颇有些恼怒,一副就要抱着孩子倒在地上,继续撒泼打滚的样子。
看着妇人怀里的孩子,沈嫦茹脑中一闪而过自己儿时无依无靠的日子,不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给我。”
沈嫦茹从妇人怀里抢过孩子,换了个让孩子舒服些的姿势抱着,又从腰间取下香囊来,想要逗弄那孩子。
孩子原本脸色青紫,在妇人怀里透不过气,被沈嫦茹换了姿势抱着,似乎舒服了许多,注意力又被散发香味的香囊吸引后,状态逐渐有所好转。
妇人却不肯了。
撒着泼要扒拉沈嫦茹,又喊道:“天杀的,抢孩子啦!”
妇人嗓门极大,加之这儿本就地处闹市,四周的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探头探脑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娘,咋回事儿呀?”
人群里,有人就对着那妇人问了一句。
妇人一听,张口就道:“这位小姐眼睛长在脑门上了,驾车不看路上有没有人,差点撞死我和我儿子!”
“现在还抢了我儿子!这世道,有没有天理王法啦!你得赔我钱!”
妇人一双眼睛贼兮兮的,说到“钱”时便死死盯着沈嫦茹,上下打量着,像是在瞧沈嫦茹浑身上下哪儿有值钱的物件儿似的。
听完妇人的话,沈嫦茹叹了口气。
得,她也算看出来了。
妇人一门心思,只惦记着银子呢,孩子的死活必然是不会管的,就等着哪天出门来,遇上一个好讹的,弄一大笔银子,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沈嫦茹才不会让这妇人如愿呢。
“抱歉。”
沈嫦茹对着妇人微微一笑,很是温和的样子。
就在妇人心中一喜,认为得偿所愿时,沈嫦茹话锋一转,继续莞尔道:“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
“说来你还得谢谢我呢。若非是我抱过你儿子帮你哄了一阵,你儿子只怕都要哭得窒息而亡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娘亲的呢?孩子都哭得没气儿了,还惦记着要人赔钱的。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讹我的吧?”
沈嫦茹眨眨眼睛,很是真诚的样子。
妇人睁大眼睛,下意识想要反驳。
沈嫦茹便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来,就藏在自己的手心边上,露出寒光对着那妇人晃了晃。
匕首一半藏在袖子里,一半就在沈嫦茹的手里,只有沈嫦茹面前的妇人看得见,人堆里的百姓看不见。
妇人怂了!
“我……”
妇人哆哆嗦嗦要张口,话都还没说出来呢,人群里头,明宴已经走了出来。
不仅仅是明宴。
跟在明宴身后的,还有几位刑部衙门的带刀侍卫,个个身材魁梧不说,还长得凶神恶煞,满身杀气。
“是刑部衙门的人,是四皇子!”
有人认出了明宴。
一瞬间,围观百姓仿若看见了煞神似的,都用惊恐的目光瞧了一眼明宴,然后四散而逃。
人群散了。
沈嫦茹和抱孩子的妇人则是被围了起来。
妇人彻底蔫了,看着拿着刀子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有何冤情吗?”
明宴居高临下,十分“好心”地问了一声那个妇人。
“……”
妇人嘴唇发抖,没说话。
看着眼前的场景,沈嫦茹回眸对着明宴失笑,就道:“殿下,你吓着人家了。”
“?”
明宴嘴角闪过一丝戏谑,反问道:“你也会被吓到?”
?
沈嫦茹被明宴的反问弄得呛到了。
她说的是地上的妇人,不是自己好不好!
弄得像是沈嫦茹在街上欺男霸女后,明宴出来给自己撑腰为虎作伥,然后两个人又在这儿调情似的。
有点妇唱夫随的样子。
还真不是!
沈嫦茹瞪了明宴一眼,将脑海中奇怪的念头闪了过去,刚想要对明宴说说情况,反倒是明宴先开口了。
他扫了一眼这妇人,便道:“她是受灾来京城的流民。之前便有人说,她时常抱着孩子倒在地上要钱。”
“不曾想,今日竟是要到了你的头上。”
说到这里,明宴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显然,这妇人若真是可怜,走投无路,庇护几分无妨,可要是利用孩子博取同情心来赚钱,就实在是可恶了。
“我没有,我没有!”
这下子,妇人终于回过神来,就要过来扒拉明宴的裤脚解释。
可惜。
妇人还没来得及冲过来呢,妇人就被明宴身边的侍卫拦住了,侍卫扣住妇人,作势就要将她带回刑部衙门。
就在此时。
带刀侍卫们的外头,一个脆生生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她道:“沈姑娘,四殿下,不要!”
声音很耳熟。
沈嫦茹一听,笑容就顿住了。
又是她。
回头的一刹那,刘美怡已经拨开带刀侍卫们,到了沈嫦茹面前了,她一把护住地上那妇人,就低声恳求了起来。
“她是个可怜人。家里人都没了,就一个孩子。沈大姑娘,你心地善良,咱们同样身为女子,一定不会去为难她这样一个可怜人的,是不是?”
刘美怡眼巴巴地看着沈嫦茹和明宴,眼里都快流出泪水来了,楚楚动人的样子,真是有几分我见犹怜。
嗯,还十分白莲。
看着刘美怡这般心地善良的样子,沈嫦茹面不改色,反问道:“同样身为女子,所以这位姑娘,你就以这个,来要挟我?”
这不是妥妥的道德绑架吗!?
沈嫦茹坚信,只要没有道德,那么就永远不会被绑架!
刘美怡一怔,她显得慌乱无措,跟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就道:“不,我不是。我只是……同情她。”
“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我想我虽然无法照顾到每一个,但我还是愿意力所能及去帮助到我能帮助到的人。”
刘美怡说得大义凛然。
仿佛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沈嫦茹不帮忙,沈嫦茹就是个冷血无情、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似的。
“哦,那你请便。”
沈嫦茹翻了翻眼皮,话锋一转,就道:“不过,今天这个妇人,无论如何你都是带不走的。”
“因为,她确实是犯了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当街讹人敲诈,由着四殿下带回刑部衙门,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美怡没想到沈嫦茹会这么拒绝自己,又道:“可是……”
“不错。”
明宴也在此时打断了刘美怡的话,道:“你或许弄错了。这个妇人,就只是单纯的心肠恶毒而已。”
“她怀里抱着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本王收到的线报是,她除了讹人,还拐带小孩。”
“这可怜的孩子,不过是她拐来拿来做筹码的武器而已。既如此,她又谈何可怜呢?”
“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明宴字字铿锵。
说到“天真”二字时,分明还有些许嘲讽。
刘美怡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几乎要哭出来。
她咬着嘴唇,泪水包在眼眶里,过了好久,才低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弄清楚事情,我只是……”
“美怡!”
刘美怡哭得动人,啜泣之际,又有人来了。
听着这一声焦急的美怡,沈嫦茹偏头一看,果然就见来人是明仪。
明仪神色匆匆,骑马飞速而来的样子,当真是恨不得能马上将刘美怡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