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死了心从此就和陈珩彻底断了,那我也绝不会放手。平安啧了一声。他们王爷,怎么说呢,杀人放火干惯了,偶尔表现的像个人,还真让人不太适应。“王爷觉得,谢小姐和陈珩算是两清了?”裴瑾将手里的果核随便丢到旁边桌上,捡起美人榻扶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陈珩肯定是两清不了,不过他不重要,只要温落心里没他了就行。“那王爷准备怎么办?咱们把人带回府?”PS:
陈珩死死抓着温落的胳膊,垂着眼,沉着脸,“不行,你现在就和我回去。”
“回去?从我踏出镇宁侯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世子爷何必为难人,我以什么身份回去?未婚妻吗?婚约已经作废了。
妾吗?顾瑶难道愿意让世子爷纳我为妾?
世子爷让我回去,说的轻巧,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回去。
世子爷说五年的情分,那好,我也说这五年的情分。
还望世子爷看在这五年的情分上,看在我爹爹曾经救过侯爷一命的份上,看在我爹娘死了的份上,放了我吧,我不想回去,做妻做妾,我都不想回去。”
温落说的决绝。
她黑白分谢的眼睛带着坚定,清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比外面的风雪都冷。
冷的陈珩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鼻尖隐约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温落的爹爹生前是个大夫,温落闲暇之余也会捣鼓药草做些药膳给他送去,她身上总有这种味道。
陈珩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习惯这个味道带着殷切围绕在自己身边。
现在,温落说,她不回去,让他放过她,看在她爹爹一条人命的份上放过她。
陈珩浑身僵住,那逐渐融化的雪就像是吸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热,连心跳都有些不稳。
陈珩从未想过,已经立下婚约的未婚妻,还能跑了?
“你当真不同我回去?”他哑了嗓子,问。
温落摇头,“还请世子爷成全。”
“若是我八抬大轿娶你为妻,你也不回?”陈珩皱眉,眉心锁的很紧。
以前温落若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定然心疼,会想尽办法逗他一笑或者做些小点心给他舒心,但现在瞧着,内心毫无波澜,她道:“此后别过,就当是陌生人吧。”
陈珩走了。
愤怒的走了。
屋门一关,春杏抿唇看着温落,“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世子爷舍不得您。”
不等温落回答,那边一直在睡的谢子慕忽然醒了。
“姐姐。”
小孩儿今年才五岁,带着奶气的声音混着刚睡醒的微哑,温落来不及收整心情,连忙走到床榻边。
顺着床边坐下,摸了一下谢子慕的额头,额头温热温热的,“不烧了。”
谢子慕躺在被窝里,一双眼睛绕着头顶好奇的看了一圈,“姐姐,咱们这是在哪里?”
才和陈珩闹了一场,尽管温落的的确确是放下了,可情绪到底还是受影响,她竭力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拨至一旁,笑着朝小孩儿道:“在真定。”
谢子慕原本还算平静的小脸,顿时涌上一抹震惊的喜色,他一双眼睛泛起光亮,一骨碌从被窝里钻出来,抱住温落的胳膊,“我们不在镇宁侯府了吗?真的吗?”
小孩脸上的欢喜,语气里的欣喜拨弄着温落的心弦。
镇宁侯夫人不喜她们姐弟,府里的下人阳奉阴违,这些年她一颗心都扑在讨好陈珩这一件事上,此时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温落鼻子发酸。
原来,不在镇宁侯府了,就这样高兴吗。
用被子给谢子慕裹好,温落笑道:“嗯,不在了。”
谢子慕仰头看着她,眼睛带着灼热的光,“以后都不去了?”
小孩儿的目光过于直白,刺的温落心尖儿发紧,“子慕想去吗?”
谢子慕立刻摇头,“当然不想!”
说完,倏地闭嘴,他缩了缩脖子,带了一点小心翼翼,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温落,“姐姐,我可以不想吗?”
温落一颗心铮的疼起来。
眼泪再也憋不住。
吓得谢子慕连忙道:“姐姐别哭,你若是还想回去,我愿意的,我......我忍得住的,他们欺负我我不理会就是,姐姐别哭。”
温落只觉得自己怕是个混账。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弟弟委屈到这般地步。
“咱们不回去了,以后都不回去了。”把孩子搂到怀里,温落哽咽。
谢子慕从温落的怀里钻出来,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带着几分欣喜和几分不确定,一瞬不瞬看着温落,“姐姐说真的?真的不回去了?”
小孩儿的期盼简直不要太谢显。
温落一颗心都化了。
“嗯,以前让我们子慕受委屈了,以后姐姐不这样了,子慕原谅姐姐?”
谢子慕撅着小嘴巴,吧唧在温落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最喜欢姐姐,姐姐,我好饿呀,有没有吃的。”
温落抹了一把脸上眼角的泪,“有。”
春杏早就红着眼将肉粥端了过来,“奴婢伺候小少爷喝粥,小姐去洗把脸。”
温落看着春杏一脸泪痕,也知道春杏是为了子慕刚刚那些话哭,笑着将那碗粥接过来,道:“你鼻涕都快流出来了,我可不放心你喂粥,快去洗脸。”
春杏咬着嘴唇,看着谢子慕张着嘴巴大大吃了一勺粥,不知是肉粥味美还是谢子慕现在心情好,小孩儿一边吃一边眼睛弯成小月牙,脸上带着快活的美滋滋。
春杏瞧着心酸,抹了把泪,拖着鼻音,“哎,我去洗脸。”
刚刚她还想劝温落,既然世子爷心里还有她,要不然就回去吧,不然她们姐弟以后如何是好,在镇宁侯府好歹是个归宿。
可听了谢子慕刚刚的话,她怎么还劝的出口。
再说,这些年,谢子慕受的委屈也是真的。
温落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妻的时候,谢子慕都受委屈,日后若是只做了个妾,这姐弟俩不得被镇宁侯府那一家子欺负死。
有世子爷护着又如何。
这次谢子慕生病,世子爷不也没请来太医么。
甚至这次来,问都没问子慕一句。
小孩儿当时可是发着烧离开的。
春杏那些劝人的话也就吞了回去,权当是忘了。
这厢,她们主仆俩围着小孩儿吃肉粥。
隔壁。
平安有点不解的看着自家小王爷,“刚刚陈珩来,王爷怎么就放人上来了?”
裴瑾要想拦着陈珩不让他上来见温落,陈珩别说上来,他连这客栈的门都摸不到。
裴瑾靠在店家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张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个果子,啃得心不在焉,“谁知道他们这一出是小情趣闹脾气呢还是什么,我总得瞧清楚了。
她要是还想回镇宁侯府,我绝不会拦着。
她要是死了心从此就和陈珩彻底断了,那我也绝不会放手。”
平安啧了一声。
他们王爷,怎么说呢,杀人放火干惯了,偶尔表现的像个人,还真让人不太适应。
“王爷觉得,谢小姐和陈珩算是两清了?”
裴瑾将手里的果核随便丢到旁边桌上,捡起美人榻扶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陈珩肯定是两清不了,不过他不重要,只要温落心里没他了就行。”
“那王爷准备怎么办?咱们把人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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