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泪珠无声地滴落披肩的玫瑰刺绣上。忽的,她攀在华安月胳膊上的手被一双干枯的手紧紧握住。“榕丫头,记住妈说的话,不要忘记我,快乐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怀念。”闻言,丛榕郑重的点了点头,任由眼泪肆意流淌……晚饭时,丛榕还是一如既往的逗得华安月时不时开怀。只是这饭吃一次就少tຊ一次。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吃过饭,丛榕和季霆秋陪着华安月一起喝茶,看电视,聊着家长里短。丛榕泡茶,季霆秋就削水果,两个人像平常夫妻一般默契。
“丛榕,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你在哪?我过去。”
“星河广场,一楼星巴克。”丛榕将看中的几款婴儿用品结账后朝咖啡店走去。
十五分钟后,两人隔着一张圆桌相对而坐。
景泽将一个黑色方形手提包推到丛榕桌前。
“这是你落在宴会上的。”丛榕拉开拉链后不可思议的望着景泽。
手提包里至少有三十捆现金。
“阿泽,我只拿十万,剩下的你拿回去。我不想再因为什么误会让自己受伤,你也知道我怀孕了。”
“剩下的当做我借你的,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景泽怕她拒绝连忙说道。
“行吧,到时候按利息补给你。”
丛榕不再推脱,她很缺这笔钱。
前几日她曾给公墓陵园打过电话咨询墓地价格。
单是立碑就要接近十万,如果想买家庭墓至少需要三十万起步。
在丛榕的记忆中,爸爸妈妈生前无比恩,他们很少有红脸吵架的时候。
听说当初是妈妈不顾全家反对和爸爸私奔来到了青城。
爸爸也没有辜负妈妈的托付。
他一个穷小子靠着自己争气,白手起家,让母女俩过上了好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
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攒钱把爸妈葬在一起。
景泽送来的三十万无异于雪中送炭,安葬了爸妈后,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带孩子离开青城。
“我陪你去银行存上,然后送你回家。”
“嗯,谢谢你了。”
二楼扶手处,季霆秋正看着咖啡店内的两人,目光森冷。
女人收下手提包漾起笑脸的样子也落入了他眼中。
一对出众样貌的情侣亲密的样子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季霆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看到他们两个就像看到现在的我们,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祁钰说完勾了勾唇,将手机放到他眼前。
一张男人悉心呵护替丛榕擦掉眼泪的照片。
季霆秋幽深的瞳仁骤然紧缩,眼中神色复杂。
几小时前,丛榕淡淡地拒绝了他提出的重金允诺,她冷漠的样子好像真的不在乎钱。
那一刻,他确实对丛榕有所改观。
他甚至羞愧自己曾恶意揣测了她。
呵!
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丛榕不是不贪钱,而是不缺他季霆秋的钱了。
一切都对上了!
这一个下午,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霆秋,我给伯母买这款项链她会喜欢吗?”
祁钰指着柜台里一串澳白维纳斯珍珠项链。在灯光的映衬下,一颗颗正圆无瑕的珍珠发出丝缎般的冷光,算得上是南洋珠的极品。
这一串项链价格三百多万,对祁钰来说不过是零花钱。
“嗯,可以。”季霆秋敷衍地回应。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丛榕做的一大桌家常菜,还有她送给母亲那件极其素雅的手工披肩。
好像丛榕总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事情做到母亲的心坎儿上。
母亲向来不太喜欢华丽贵重的礼品,
但季霆秋不敢说出来。
他不忍看到祁钰伤心受挫的样子。
她远离父母从京城赶来,又得不到本该有的名分,一切都是因为他!
将祁钰送回酒店返回季家时已接近天黑。
路上车流匆匆,大概是忙碌了一天赶着回家吃上家人温馨的晚饭吧。
这样想着季霆秋对那个家竟也有了一丝期待。
将车子停好后,他拿着祁钰买的项链想着怎么和母亲说,刚走到会客厅门前,母女俩的笑声就传到了耳边。
“妈,我和你说那个小女孩自己嘟嘟囔囔说的话差点把我笑晕了,我给你学一下啊。
什么!!粑粑沾上草莓啦?那我给你洗个鼻子吧!
嗯!好的~”
丛榕学着小女孩奶呼呼的语调,话尾还拉长了尾音。
她那夸张呆萌的表情惹得华安月一阵大笑直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丛榕惊慌地起身给华安月拍背。
两人不经意的回头才发现季霆秋直直地站在玄关处。
“秋儿,你手里拿的什么?听榕丫头说你有事,半路回公司了。”
华安月发现了儿子手中的手提袋。
平时很少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回家,再看他的神色她有一丝怀疑。
“没…没什么,周年庆典的颁奖礼品,妈我先上楼放下再陪您。”
季霆秋一时眼神躲闪,他不敢贸然说出下午见过祁钰。
母亲正在兴头上,万不能动怒。
“妈,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走一会儿咱们去院子里看看。”
丛榕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包装非常隆重的手提袋。
看起来是价值不菲的。
或许这就是她与祁钰这种富家千金之间差的差距。
季霆秋坚定的选择祁钰,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她的眸底深处有不易察觉的落寞。
丛榕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华安月也闻声听见了外面有什么动静。
在丛榕的搀扶下,两人来到客厅门口,只见三五个工人正围着墙角一圈松土。
他们的身后停着满满的三大车蓝紫色绣球花。
“妈我知道您喜欢花,买来的扎花最多坚持一周,我打算地栽一圈绣球无尽夏,今晚移盆,很快您就能生活在花海边了嘻嘻。”
丛榕俏皮地笑着,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她和华安月初次见面时捧的就是一盆绣球花,谁能想到她们因一盆花结缘成为了母女。
“榕丫头,妈还能等到盛夏花开时吗?”
华安月心中感动之余多了一丝留恋与不舍。
“妈,无尽夏的寓意就是“无尽的希望与团聚”,以后年年岁岁的盛夏花开我都会陪着您看。”
丛榕哽咽着靠在华安月肩头,
剔透的泪珠无声地滴落披肩的玫瑰刺绣上。
忽的,她攀在华安月胳膊上的手被一双干枯的手紧紧握住。
“榕丫头,记住妈说的话,不要忘记我,快乐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怀念。”
闻言,丛榕郑重的点了点头,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晚饭时,丛榕还是一如既往的逗得华安月时不时开怀。
只是这饭吃一次就少tຊ一次。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
吃过饭,丛榕和季霆秋陪着华安月一起喝茶,看电视,聊着家长里短。
丛榕泡茶,季霆秋就削水果,两个人像平常夫妻一般默契。
季霆秋偶尔抬头会迎上丛榕笑意盈盈的双眼。
看着她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再一次看不懂她。
“秋儿,你和榕丫头上楼休息吧,早点睡,让妈有机会早点听到你俩的好消息。”
华安月慈爱地看着丛榕羞得满脸通红。
“妈,我陪你睡好不好,我想陪你睡。”丛榕撒娇地摇着华安月的胳膊。
她真的不想和季阎王共处一室。
自从领证,他们只一起睡过一宿,后来华安月住院,她一直是回自己的出租屋。
季霆秋暴力的肌肉,危险的眼神,还有随时能掐死她的蛮力。
想到这些,丛榕心里更加紧张,攥着华安月的衣角更加用力。
“傻丫头,新婚燕尔哪有陪我睡的道理?”
华安月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给了季霆秋一个眼神。
接收到母亲大人的信号,季霆秋起身将丛榕从华安月身边拉过来。
他一脸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女人温柔的
丛榕看着他不达眼底的笑意,自知是躲不过。
再纠缠下去会引起月姨的怀疑,她心一横,突然鼓起勇气在他的左侧脸颊上一触即离。
“看你这么舍不得我,奖励你的。”
丛榕羞红了脸,眼神飘忽,不敢再看他。
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冰凉触感让季霆秋怔了两秒。
嗤~
华安月瞧着儿子不争气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妈,晚安,明早我给你做我拿手的疙瘩汤,”
原本只是想救场,演得像一点吧。
华安月这么一笑,丛榕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全然忘了刚刚自己是在躲着某人,此时已经主动跟他拥着来到了楼梯拐角处。
一只宽厚的大手覆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丛榕别扭地想错开点距离。
可那只手偏偏紧紧地贴上,顺着她的曲线握紧。
丛榕侧头望了男人一眼,想小声示意他松开。
他的脸色很差,她临了有点打怵。
大概是和祁钰吵架了吧,她识趣的闭上了嘴。
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季霆秋用胳膊一把将她抵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