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年幸运地成为了古往今来拉屎拉晕过去的头一人。找了大夫来看,说并不碍事,只是脱水罢了,休养几日,就能恢复如初。送人离开时,富贵多塞了银两给对方,千叮万嘱决不能把此事宣扬出去。不然他家少爷的清白绝对会毁于一旦,沦为全县人的笑柄。立夏过后,晚风习习,已是夜深人静时,唯有窸窣的虫鸣声。被富贵伺候着好吃好喝了两日,应寒年已然大好,晚膳后站在庭院里消食,恍惚间便见墙角的花丛旁映出道影子,看身形以为是富贵,出声唤道:“富贵,你蹲那干什么呢?”
应寒年幸运地成为了古往今来拉屎拉晕过去的头一人。
找了大夫来看,说并不碍事,只是脱水罢了,休养几日,就能恢复如初。
送人离开时,富贵多塞了银两给对方,千叮万嘱决不能把此事宣扬出去。
不然他家少爷的清白绝对会毁于一旦,沦为全县人的笑柄。
立夏过后,晚风习习,已是夜深人静时,唯有窸窣的虫鸣声。
被富贵伺候着好吃好喝了两日,应寒年已然大好,晚膳后站在庭院里消食,恍惚间便见墙角的花丛旁映出道影子,看身形以为是富贵,出声唤道:“富贵,你蹲那干什么呢?”
“啊,少爷你叫我?”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富贵刚洗完碗筷,煮饭的围兜都未来得及脱,茫然看他。
等等,那方才他看到的那个影子又是谁!
应寒年神色紧张起来,再望,墙角的那抹身影已然消失,他环顾四周,快速退到厅堂内,紧闭屋门。
见人面色大变,富贵察觉不对,小声道:“少爷,怎么了?”
顷刻间门外响起渐近的脚步声,应寒年来不及解释,一把扯下系在颈项间的竹哨,扔给身旁人,交代道:“退到后面,快把哨子吹起来!”
富贵最善察言观色,听他这般说,发生何事,已是了然于心,二话不说退到后头。
一时哨音绕梁,沉沉回荡在夜色中。
这节骨眼,门“砰”的一下被人从外头踹开。
人未到声先至,“看来喻少爷这是想搬救兵呢,就怕你没这个命等到救兵来!”
说话的是个身形矮小的黑衣人,脸上覆着面纱,一双三角眼高高勾起,里头透着狠厉之色,单手持剑缓缓冲他逼近。
被人寻仇这种事,应寒年也不是头回遇上,虽说心中害怕,面上依然故作平静之色。
他抽出腰间的纸扇,手腕一动,伞面铺开,轻摇两下,丝毫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口气轻佻道:“你这贼人倒是胆大,是谁派你来的,本少爷的宅子也敢闯!“
拖延时间打嘴仗他最是在行,至少也得撑到隔壁那女人来才行。
可那头富贵吹了许久,憋得面色涨红,迟迟不见人来,气喘吁吁道:“没人啊,少爷,怎么办啊?”
“别停,继续吹!”
黑衣人见状,得意笑道:”喻少爷别死撑了,要真有救兵早来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倒是可以给你个痛快!至于我是谁派来的,下去阎王自会告诉你!“
说话间,白光乍眼,已直逼眼前人而去,怎想这当口,檐上忽的跃下一人,拦截了他的去路。
以为是林宜,应寒年和富贵的眼睛不由发亮,却只欣喜了半秒,在看清那人身上的行头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竟又是个蒙面的黑衣人,只不过这个身姿高挑,提着把宽背大刀,更为气势汹汹。
“什么人?”矮小的那个警惕打量。
高挑黑衣人站定后,语气不耐道:“蠢货!看不出吗,同道中人!“
“你骂谁呢!”矮小的不服,指剑相向。
怎料那高个的也是个暴脾气,用刀挑开对方剑刃,耿直道:“骂你呢,怎么?自己做事不干净还不让人说了,躲在院子里还能被发现,真是丢了咱们同行的脸!一边去,今日这人可是我的!”
矮小的黑衣人恼羞成怒,挡在他身前,驳斥道:“万事还讲个先来后到呢,我先来的,他是我的!“
应寒年真没想到自己竟如此抢手,被人寻仇还能一下碰到两个!
但好在这两人不是一块的!
他心思一转,冲富贵眨眼佯装道:“别吹了!”
富贵微怔,迅速心领神会,配合应寒年演戏。
哨音方停,争执的两人也随之停歇下来。
而此时的应寒年已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呼天抢地道:“哎,本少爷算是想明白了,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如今只求个痛快,要不你们俩打一架,谁赢了,本少爷就是谁的!“
那矮小的一听有道理啊,唯恐猎物被抢先了去,拿不到佣金白忙一场,大呼道:”来啊,打一架啊,谁赢了,他就是谁的!“
“蠢货!”高个子斥他,“你看不出来吗,他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呢!”
“哪能啊!”应寒年大呼委屈:“你们难道没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如今救兵不来,就我们主仆俩,跟待宰的羔羊没啥区别,我为何不让自己走的体面一些!就你俩,无论哪个杀了我,另一个都拿不到钱,不打也成,要不你两商量商量?“
矮小的又一听,非常有道理啊!既然一山不能容二虎,那就战斗吧!
他拿定注意,撸起袖子,举剑就往身ᴊsɢ边人挥了过去,杀的高个子措手不及。
“蠢货,你还真打啊!”他挥刀抵住,吼道:“别着了他的当,没准最后咱两都拿不到钱!”
矮小的不听,再次逼过去:“少唬我,我听你的才拿不到钱呢!”
瞬时两人缠斗起来,刀光火石间,兵刃的撞击声交织于耳。
应寒年庆幸,好在两人里至少有个脑子不灵光的,才能让他有机可趁。
他转身赶紧冲富贵使了个颜色,为今之计,一起跑路,目标太大,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富贵身上。
搬救兵之事刻不容缓,富贵蹑手蹑脚地从后院退出去,因跑得太快,半路差点跌倒,绕到邻院门前,疯狂砸门大喊:“叶姑娘,出事啦,快救我家少爷啊!”
嘶声力竭的求救声惊醒床上之人。
方才半梦半醒间,林宜确实听到哨声。
可狼来了戏码演多了,任谁都不信了。
想着又是那应寒年唬弄人来的,便没放在心上,转眼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眼下被吵得不行,只能起身开门,谁料门一开,就被人扯住了衣衫。
“叶姑娘,这回是真出事了,快去救人啊!”富贵跪在地上,红着眼,急得声音都在发抖。
若这又是应寒年的阴谋诡计,那这回富贵的演技未免也太高超了些!
练武之人的耳力自是不差,林宜镇定心神,墙那头的打斗声果然变得越发清晰。
她冲回里屋取了兵刃,一把扶起富贵,喊道:“走!”
两人径直向邻院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