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钦慕觉察到动静,偏过头来。四目相对。程钦慕眼里的哀伤都快要溢出来。江语眠红着眼,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的说了句:“我陪你。”程钦慕的眼睫颤了颤,泪水和着雨水砸在地上。他想说些什么,可张嘴才发现喉间哽咽的不像话:“我没照顾好你,也没照顾好他……”江语眠拍了拍他的手,在心里回答:“我们都没有怪你。”世界上那么多身不由己,一环扣一环。没人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江语眠陪着程钦慕跪着,一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起身离开。
“啪”的一声,手机从无力的掌心滑落,砸在柔软的地毯上。
江语眠的脸色惨白。
她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捡起手机买回西岚的票。
按下购买键的时候,江语眠的指尖都在发颤。
……
再赶回到西岚时,天色已经泛白。
江语眠下了高铁,直奔程家。
程家门口摆满了白色花圈,门边贴着哀悼的挽联。
挽联上写着:高风亮节万古存,良操美德千秋在。
江语眠迈着僵硬的脚步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程父的照片和牌位摆在灵堂上。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之前离开的时候,程叔叔的身体还那么硬朗。
他还给自己煲了鸡汤!
可桌上的黑白遗照和牌位无一不昭示着,这是真的。
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关心她的长辈也离开了。
江语眠的心霎时像被狠狠扎了一刀,鲜血不断的往外冒。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赶到葬礼现场的。
抵达陵园那刻,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
江语眠顾不上这些,径直走向陵园深处。
果然,江父江母墓碑的不远处,新开了一个陵墓,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站在那里悼念。
领导正拿着手稿,在念悼词。
人群中,程钦慕跪在墓碑前,一贯笔挺的背深深俯下去,扣在墓碑前。
这一瞬,江语眠仿佛感同身受。
斜风冷雨,失去至亲的痛苦如山压来,沉重的叫人踹不过气。
江语眠在众人的打量的目光中走上前,和程钦慕并肩跪下。
程钦慕觉察到动静,偏过头来。
四目相对。
程钦慕眼里的哀伤都快要溢出来。
江语眠红着眼,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的说了句:“我陪你。”
程钦慕的眼睫颤了颤,泪水和着雨水砸在地上。
他想说些什么,可张嘴才发现喉间哽咽的不像话:“我没照顾好你,也没照顾好他……”
江语眠拍了拍他的手,在心里回答:“我们都没有怪你。”
世界上那么多身不由己,一环扣一环。
没人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江语眠陪着程钦慕跪着,一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起身离开。
晚上,江语眠洗完澡,睡在程家以前为她准备的房间里,脑子里不断闪过那些和程钦慕的过往。ʟʋʐɦօʊ
每一幕都穿插着程父的身影。
他总是慈爱的看着自己,包容她维护她。
想着,江语眠就红了眼。
她睡不着,干脆起身想出门透透气。
结果打开房门,就看见程钦慕坐在客厅里,桌上摆着酒瓶,大部分都已经空了,只剩少数还满着。
程钦慕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江语眠走近,在他身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辛辣入喉的那瞬,江语眠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燃了起来。
她很少喝酒,喝酒会耽误救援工作。
“我终于明白当时你是什么感觉了,执行秘密任务两年,回来了却无法再回到一线……”
程钦慕说着,脸上满是苦涩,“我挺迷茫的,如果不能回到中心,我以后能做些什么?”
江语眠没回答,又喝了一口。
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涩。
程钦慕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其实我受伤之前,我爸的身体就不好了。”
“可是ʐɦօʊ他瞒着我,一直到前些天……”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瞬间眼角滑落,“如果我早点知道……一切会不会不同?是不是他就不会离开我?”
江语眠起身坐到程钦慕身边,握住他的手。
程钦慕顺势靠在江语眠的肩上,低声哀求:“我只剩下你了,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