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接过铜钱,眉开眼笑,解释道:“谢爷有所不知,陛下将赈灾的事情交给了京州府。”“知府大人和司马大人整日忙于赈灾,脚都不沾地,已经好多日没有回府衙了。”“现在,府衙里的一应事情都由通判大人说了算。”怪哉……怪哉!谢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手指不停地轻扣着桌子,闷声道:“唔……赈灾一事,不该属于民生,为何不是通判去赈灾?”小吏苦笑道:“这小的就不清楚了,上头的想法,谁敢捉摸?”谢平又从怀里摸出十个铜板,丢给小吏,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便去府衙。”
京州府衙。
一位小吏神色慌张,蹬蹬蹬小跑着跑进府衙边上的茶楼中。
“谢爷,谢爷,大事不好啦!”
谢平刚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又急忙放回桌上,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道:“通判大人要亲自升堂问案。”
“怎么回事?”
谢平皱着眉头,又端起茶杯,若有所思,不解道:
“依照惯例,涉及九姓的事情,不都得移交大理寺和刑部,由他们派专人负责么?”
“谁说不是呢!”小吏也一头雾水,很是不解:
“通判大人硬要升堂问案,小的这不也没办法,只能来通知谢爷一声。”
谢平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丢给了小吏,又问道:
“京州发生的案子不都由知府或者司马负责,今儿个为什么会是通判升堂问案?”
小吏接过铜钱,眉开眼笑,解释道:
“谢爷有所不知,陛下将赈灾的事情交给了京州府。”
“知府大人和司马大人整日忙于赈灾,脚都不沾地,已经好多日没有回府衙了。”
“现在,府衙里的一应事情都由通判大人说了算。”
怪哉……怪哉!
谢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手指不停地轻扣着桌子,闷声道:
“唔……赈灾一事,不该属于民生,为何不是通判去赈灾?”
小吏苦笑道:“这小的就不清楚了,上头的想法,谁敢捉摸?”
谢平又从怀里摸出十个铜板,丢给小吏,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便去府衙。”
“谢过谢爷,谢过谢爷!”小吏点头哈腰,笑得合不拢嘴。
蹊跷啊,太蹊跷了。
类似的事情,谢平做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个情况。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很邪门,大有问题。
搞不好就是针对谢家的一次阴谋。
但转念一想,大周天子都不敢动谢家,一个小小的通判凭什么能有这么大胆子?
只道是自己多想了。
毕竟,天仙盐是真的价值连城,越早弄到手越好。
若是因为疑神疑鬼耽搁了,被别家抢了先,那就糟了。
没多时,谢平进了府衙。
府衙内,秦渊端坐于案前,笑吟吟的。
一瞧见谢平,他立即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大喝道:
“堂下何人!”
一声厉喝,如雷炸响。
饶是以谢平这般刀头舔血的人,都不由一滞,吓了一跳。
他活了大半辈子。
头回见一个六品官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简直不把陈郡谢氏放在眼里!
简直不把他的主子谢万石放在眼里!
如此想着,谢平满面冷意,似有怒火喷薄欲出。
看着谢平这模样还蛮过瘾的,难怪电视剧里大家都喜欢一言不合就敲惊堂木。
确实能打人个措手不及,先声夺人。
如此想着。
“砰!”
又一声巨响。
秦渊又拍了下惊堂木,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威喝道:“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是想吃杀威棒不成!”
大胆!
欺人太甚!
嗖的一下,谢平跪在了地上。
人在屋檐下,还得低个头。
秦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询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谢平强忍着胸中的怒意,开始老老实实地诉说案情。
“禀大人,我谢家的门客乙人路,今早跟盐铺的李德謇谈生意。”
“不料李德謇竟是暴起伤人,将乙人路打成重伤,刚到谢家别院,还未来得及请医师,就伤重不治,撒手人寰了。”
“小的恳请大人替乙人路做主,将这等暴徒绳之以法,还乙人路一个公道,还京州城一片朗朗乾坤嘛!”
秦渊懒洋洋地抠了抠耳屎,目光一扫,幽幽道:“说完了?”
“呃……”谢平怔了怔,毕恭毕敬地说道:“说完了。”
“砰!”
秦渊又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道:“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
“大……大人,小的没告您啊!”
“小的告的是那盐铺的主人tຊ李德謇,恶意杀害我谢家门客乙人路……”
“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秦渊又敲了下惊堂木。
这人莫不是耳背吧。
谢平无语了,又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人,借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告您啊,小的告的是李德謇草菅人命……”
“你既告本官,可有凭证!”
娘滴。
耳背都能当官?
吏部那些人是瞎了眼了吗!
谢平人都麻了,太折磨了,欲哭无泪:“大人,小人真不告你啊,小人告的是李德謇!”
秦渊好整以暇,淡定地说道:“本官知道。”
啊?
几个意思?
谢平抬起头,错愕不堪。
秦渊笑呵呵地说道:“你不就是想借着乙人路这个死人借机生事么?”
“实话告诉你,那乙人路是本官打的!”
腾的一下。
谢平额头青筋暴起,全身火气顿时就飙升上来。
他总算明白,这案子为什么不移交大理寺和刑部了。
他总算明白,这狗官为何连问三声,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好哇!
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他嗖的一下蹿了起来,目露凶光盯着秦渊:
“你玩我?”
秦渊却一副气定神闲,淡淡地说道:“不错,我就是在玩你。”
谢平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难道你就不害怕陈郡谢氏?”
“谢氏?有什么好怕的。”
秦渊哂笑道:“你们谢氏,还会为了条狗,为难本官?”
“你!”谢平欲言又止。
秦渊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乙人路,强取豪夺,妄图谋夺圣上的产业,还在大街上公然谩骂胁迫本官。”
“本官打破他的脑袋,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倒是你!”
“杀害乙人路,妄图嫁祸他人该当何罪!”
“砰!”
惊堂木响。
谢平抖如筛糠,咽了咽口水,缓缓抬头:“大人这是何意?”
秦渊玩味地道:“你不是报官嘛?这个案子,本官破了!”
谢平额头上满是汗水,“大人,小人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渊大喝道:“谢平,你胆敢杀害乙人路,还不从实招来!”
谢平跪倒在地,大呼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冤枉?”
秦渊冷笑一声:“乙人路在大街上被本官打了一顿,仓皇逃窜,活蹦乱跳,显然没什么大碍。”
“可是下午,他就死在了谢家,你告诉我,这是谁干得?”
“并且,乙人路的尸体是在谢家的别院发现的,他就算是被打了,身受重伤,不回家养伤,跑去谢家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来府衙报案,可为何乙人路的家人,却不见踪影?”
“既是状告杀人,死者的家属怎么会这么平静?”
“砰!”
惊堂木响。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此事绝对跟你脱不了干系,谢平你招还是不招?”
“来啊,把谢平拿下,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谢平已是汗如雨下,衣襟都湿透了。
他总算是明白了,大周天子是准备对他们出手了。
这天仙盐就是燕姣然放出的饵料。
他们谢家咬钩了啊!
这事情或许没法把谢家怎么样。
但谢万石怕是没法再留在京州了,谢家的话事人得换人了。
不……绝对不行!
周围的衙役,正要上前缉拿谢平。
谢平恶向胆边生,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不装了,摊牌了,我是高手!
旋即,从袖子掏出一把匕首,身形鬼魅般一晃躲开了衙役,飞身而来,毒蛇般直刺秦渊的咽喉。
秦渊仿佛不甘地瞪大双目,似是无力闪避。
“狗官,拿命来!”谢平一声爆喝。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秦渊的咽喉。
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