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我暗灭手机屏幕,将手机塞回包包里。既然秦桑桑已经走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离开俱乐部,我在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上车后才给顾云初发短信,告诉他我有些急事先行离开。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寓,走近卫生间一照镜子,我才发现自己的脸色究竟多难看。镜子里的女人头扎着着高高的马尾,额前有些细碎的绒发,皮肤白皙,五官也很标志,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可眼中透出的沧桑和疲惫,硬生生的给容貌减去两分。
连不成那句的几个字传入我的耳中,如雷轰耳。
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入侵,我的脸霎时间褪去血色,浑身一片冰凉。
被看见了。
她会不会宣扬出去……
现在几乎医院里所有认识我的医生护士都知道,我有个当警察的男朋友。
而我现在,却在俱乐部的厕所里和另一个男人这般亲密。
她说出去后,我即将要面对的种种,光是想想浑身我都害怕得发抖。
薄厌景没有理会徐蕊,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泰定自若的态度,像是根本不把徐蕊放在眼里,又像是被“抓奸”的人不是他。
他修长纤细的食指轻轻勾起我肩头的发,神色如常,语气依然不急不缓,“被人看到了。你是要选择分手,还是继续这样下去?”
我心中苦笑,嘴里更是发苦。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留给我过任何余地。
一百万一夜说买就买,旧街上让我上车语气也不容置喙,后来也是说结束就结束,走得干脆潇洒。
我和他同居两年,用两年的时间自舔伤口,用两年国外的漂泊忘掉他。
现在他又出现在我面前,说开始就开始,可我哪里还有多少个六年多坚韧的心能经得起他再次折腾。
尝遍人情冷暖,会尽寂寞孤单,如今的我只想安定,好好的过完下半生。
相较于薄厌景,袁皓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晦涩。
缓缓伸出手将他推开,跳下洗手台,低下头不敢看他,声音沙哑颤抖,“宁医生,以后请不要这样了。”
没等薄厌景开口,我低着头快步朝洗手间门口走。
路过徐蕊身边的时候,徐蕊想抓住我,被我快一步躲开。
身后,徐蕊的声音传来:“宁医生,你和雨知她……”
后面徐蕊还说了些什么,薄厌景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没心思去猜测了。
今天的这场生日聚会,我根本就不应该过来。
回到包间,在我们原来坐的位置上没有看到秦桑桑,我又退了出去。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尖有些发抖的点两屏幕锁,才发现原来秦桑桑给我发过短信。
――徐医生,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暗灭手机屏幕,将手机塞回包包里。
既然秦桑桑已经走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离开俱乐部,我在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上车后才给顾云初发短信,告诉他我有些急事先行离开。
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寓,走近卫生间一照镜子,我才发现自己的脸色究竟多难看。
镜子里的女人头扎着着高高的马尾,额前有些细碎的绒发,皮肤白皙,五官也很标志,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可眼中透出的沧桑和疲惫,硬生生的给容貌减去两分。
我才二十四岁,有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活得像四十二岁。
如果可以活得没心没肺,那该多好。
如果从未遇见薄厌景,那该多好。
……
生活要继续,工作也要继续。
我抱着满心的忐忑回到医院上班,一路上遇到眼熟的医生护士,都忍不住悄悄打量着他们的神色。
一直到走进诊室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那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看样子,徐蕊应该没有说出去。
我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开诊时间一到立即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中午下班没再去食堂吃饭,回到之前的模样,尽可能躲着薄厌景。
我惹他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医院对面有很多快餐店,也有一两家格调不错的西餐厅。我去西餐厅里点了个炒饭一杯饮料,一呆就是一个中午,直到快到上班时间,才结了账往回走。
总是在外面吃太浪费钱,我消费不起,回去的路上我暗暗考虑起自己带便当过来吃的可能性。
刚回到诊室坐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黎晓惠发来的短信。
――雨知,桑桑今天没来上班,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秦桑桑今天没来上班?
我皱了皱眉,迅速给黎晓惠回了条信息过去。
――不知道,她昨晚好像心情不太好,没等我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黎晓惠没有再回,开诊时间到了,我收起手机,开始工作。
下午下班,我搭乘公交车回去,提前一站下车,去菜市场里买了些菜。
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家务全都有母亲承包,一日三餐用不着我操心。后来父母不在,我要么吃食堂饭要么出去吃,只有在认识袁皓之后,才能偶尔吃到袁皓和袁阿姨煮的家常菜。
我是不会做饭炒菜,但我觉得我可以学。
因为我并不认为,学做饭会比我学医更难。
可当我捧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从厨房里出来,我才不得不承认做饭确实比学医难,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盯着那盘黑乎乎的番茄炒蛋发了很久的呆,久到饿得肚子抗议了,才回过神来。
迟疑了一下,摸出手机,给袁皓打了个电话过去。
袁皓似乎在忙,并没有接我的电话。
没办法,我只好点外卖。
看来带饭去医院吃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
一般这种早上紧急召开的小会,都在十分钟左右,不会耽误开诊。
我们的科主任是个将近五十岁的女人,姓梁,为人严谨而严肃,正经起来没有那个医生不怕她。
这会儿她往那里一站,办公室里所有医生谁也不敢吱声。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小会竟然是个人事调动通知会议。
我再次被从门诊调去急诊。
结束会议,所有人散去后,梁主任留下了我。
她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雨知,我们科里的医生中当属你学历最高,也是心理素质最好的,这次调去急诊要好好干,给我们妇产科争争光,知道吗。”
都是官方勉励话,几分真心很难看清。
我颔首,“知道了,梁主任。”
梁主任离开前,有意无意的凑到我耳边和我说:“这是上头的决定,我也是今早起床才知道的,不然我可不舍得让你去急诊。”
这座小镇并不富裕,早两年才开始慢慢开发,陆续建设楼盘酒楼娱乐行业,但这家一甲医院的设施比起市里的三甲医院还是要简陋很多。
而且院里医生也不多,一个医生基本当两个用。
对院里的医生护士来说,门诊最好,其次到住院部,最后才是急诊。
原因无他,在门诊上班时间很固定,在住院部要日夜轮班守着住院病人,在急诊不仅要日夜轮班,万一有什么急事不够人手还要马上赶回来。
既然是上级的安排,我自然没异议,也不能有什么异议。
调动明天开始,我今天还是要回门诊坐诊。
中午下班后,我没再去外面吃,打了个电话给黎晓惠让她下来一起吃饭。
黎晓惠捧着餐盘坐下后,叹了口气,“刚才我抽空给桑桑打了个电话过去,原来那小妞生病了。真是的,也不自觉跟我们说一声,害的我们瞎担心。”
我皱了皱眉。
秦桑桑真的生病了?
想到那晚,我莫名的觉得,这个时候秦桑桑请假在家呆着,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后来回来上班后我才知道,那天坐在顾云初身旁那个女人,真的是顾云初的女朋友。
那个女人也在院里上班,是门诊儿科的护士,他们好像才在一起不久。
“小柠柠~”
熟悉的嗲声传来,我愣了一瞬,背脊忽然一凉。
转过头,看见声音主人那张熟悉的笑脸时,我手里的筷子差点儿拿不住。
傅烟雨?!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身上穿着的工作服,分明就是院里食堂工作人员的!
傅烟雨无视我的惊讶,笑嘻嘻的在我身旁坐下,“看见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我皮笑肉不笑,“确实很意外。”
至于惊喜和开心,很抱歉,并没有。
黎晓惠看了看傅烟雨,“你们认识?”
傅烟雨歪过身子一把将我抱住,“当然,雨知是我的小心肝。”
我:“……”
我一阵恶寒,手臂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黎晓惠笑了笑,“雨知你昨天没来,没看到你这位朋友跟宁医生掐架真是可惜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宁医生面前这么横的。”
原来昨天中午,初来报到的傅烟雨被分去擦桌子收拾桌上的剩饭剩菜,经过薄厌景身边的时候,薄厌景突然让她擦擦他面前的桌子。
傅烟雨自然不肯,甚至还义正言辞的批斗薄厌景存心找她事。
要知道,就连院长都将薄厌景供着,院里没有哪位医生护士敢跟薄厌景叫板,当看见傅烟雨一个食堂员工冲薄厌景大呼小叫,作为目击者的黎晓惠觉得稀奇很正常。
我轻轻推开傅烟雨,正想问她怎么跑来我们医院了,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薄厌景和顾云初一同朝我们这边走来,还没问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而傅烟雨,在看到薄厌景的那一刻,面色顿时就像吞了苍蝇似的难看。
黎晓惠看着瞬间变了脸的傅烟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院里不少医生护士都喜欢宁医生,这么明目张胆厌恶他的,你是第一个。”
傅烟雨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声音极小的嘟囔:“有妇之夫,笑面虎,披着羊皮的狼,为人恶劣,除了皮囊和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