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她应该不会死了……吧?太子领着太子妃进宫去了,游小浮一身冷汗虚脱地倒坐在地上,白日守在太子妃寝殿的宫女催她走,她才费劲地爬起来。回住处的路上,游小浮还在想太子会怎么对她,就有一个太监领着两个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游小浮浑身是血的被拖到柴房里,被扔到地上时,双手双脚已怪异扭曲的姿势摆放着,显然已被断了骨头。她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就跟死了一样。“太子殿下说了,能活下去,是你命好,可以继续在太子妃身边伺候,活不下去,便是自己病死的,与人无尤。”
游小浮在那刻,心漏跳了半拍。
那一瞬间,她感觉她家小姐很可怕!
可警告完的沈芊芊却顽皮地笑了起来,同样拍了拍游小浮的脸,就起身回内殿去了,留下游小浮自个,辗侧难安。
挨到快天亮的时候,烧退了,身上那些难言的疼痛也都缓解很多,就连胸口都只剩下隐隐作痛,如果拉开她的衣服查看,会发现昨日那些淤青已经消了大半。
就这自愈能力,怕是宫里最好的御医来了都得惊叹。
游小浮发觉自己的身体情况后,并不觉得多开心,反而拉紧自己的衣服很想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人发现这一奇异的情况。
怀璧其罪,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命如草菅的陪嫁品。
这时候,太子来了。
今天,太子要带太子妃进宫,也是带媳妇拜见爹娘,太子很看重,早早地就过来接太子妃。
游小浮和绿柳等没资格近身的宫女跪在一块,这次她把头低得很低,始终不曾抬起过一分,哪怕需要她做事的时候。
可是……
“这是何物?”太子褚时烨拿起沈芊芊首饰盒里,一块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玉佩。
但这块玉佩品质非常的差,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玉,且表面还十分粗糙,别说太子妃了,就算是尚书嫡小姐的身份,身边都不该有这样一块玉佩,更别说还放在首饰盒里,随着出嫁一块带过来,那应当是比较重要的物品才对。
沈芊芊开心地从太子手里接过那块玉佩,兴致勃勃地跟太子分享:“这个啊,是小浮的朋友送我的呀。”
游小浮:“……”
她闭了闭眼睛。
她家小姐的惩罚还是来了。
“哦?什么样的朋友?”
“就是府里的一名长工,小浮说我总待在房里太闷,硬要带我走走,然后就认识了他,小浮一定要跟他一块玩,也要我跟他一块玩,可是……”沈芊芊声音闷闷的,“我不太喜欢他,他每次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太舒服,可谁让小浮喜欢呢。后来,那长工就送我这东西,我不想要的,但小浮说那是人家的心意,我便收着了。”
太子的声音则明显压制着怒意:“那长工……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唔,没有吧,他想牵我手来着,不过我拒绝啦,他的手实在太脏啦。不过他人应该还不错吧,每次他见到我后,好像都会给小浮钱呢。”
“哦,是吗。”
游小浮额头全是汗,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她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玉佩是她爹娘给她的,她自然是一直收着的,被小姐发现后,硬是给要走了……她也不明白小姐锦衣玉食,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为啥就得要她那块破玉佩。
那什么长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长工!
可小姐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不会有人来过问她真相,更何况太子还不允许她开口说话。
她已经感受到太子对她的杀意了。
太子妃这会又感叹:“从小到大,都是小浮陪着我,要是没了她,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太子面上滴水不漏的温柔:“以后,你有孤。”
太子妃娇笑着:“那哪能一样啊!”
游小浮很慢很轻地吐出口气。
她知道她小姐这算是保她一条命了。
起码,她应该不会死了……吧?
太子领着太子妃进宫去了,游小浮一身冷汗虚脱地倒坐在地上,白日守在太子妃寝殿的宫女催她走,她才费劲地爬起来。
回住处的路上,游小浮还在想太子会怎么对她,就有一个太监领着两个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
——
游小浮浑身是血的被拖到柴房里,被扔到地上时,双手双脚已怪异扭曲的姿势摆放着,显然已被断了骨头。
她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就跟死了一样。
“太子殿下说了,能活下去,是你命好,可以继续在太子妃身边伺候,活不下去,便是自己病死的,与人无尤。”
侍卫不管游小浮是否听到这话,说完便直接走了。
游小浮仍旧那样趴着,没有动,没有睁眼,静悄悄的……
柴房里突然多了一名黑衣人,拉下面罩,赫然就是喜欢夜闯东宫的大将军凌修宴,他抱剑环臂,看条死狗一样看向游小浮,还用脚尖踢了踢她:“真死了?”
游小浮慢慢地睁开眼睛,沉重地眨了两下,才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凌修宴。
凌修宴冷嗤一声,开口就是嘲讽:“你可真废,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开始做,你就没用了。”
游小浮语调很慢地开口:“帮我,把骨头,接起来。”
很直接,凌修宴都愣了下,随即不屑:“我为什么给你接骨?我嫌脏。”
游小浮眼帘微垂,遮去眼底的所有情绪,只道:“你需要我。”
“你觉得,我还需要你?”凌修宴不客气地嘲笑,“要不要给你拿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就算把骨头接好了,也不代表一下子就能恢复如初,再加上这身伤,如何侍寝?
而太子太子妃新婚,太子还能天天政务缠身,不来太子妃这边就寝?哪等得了游小浮?
游小浮抬眸,死死盯着凌修宴,半晌,她道:“你会救我的。”
凌修宴不禁与她对视,她的眼睛…tຊ…很暗很暗,说恨,更像是疲惫,偏又透着倔气,就好像摆烂无所谓的人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犟骨头。
而且,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在乎凌修宴会再怎么对她,所以,游小浮今儿的眼里,没有了唯懦。
凌修宴反应过来后撇开了眼,仍旧不屑:“呵。”
本就只是好奇褚时烨把什么人丢在了这里,毕竟是情敌,就想探查对方所有事,没想到是这么个丫头。
还大言不惭说他一定会救她?
可笑。
“那你就等着吧,好好等着,看是你的血先流干了,还是本将军先来救你。”
凌修宴说完就走了,和之前的那名侍卫也没甚区别。
游小浮对他的离去,眼里没有任何波动,可能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所谓的太子、大将军又是什么人,从未抱什么希望,又怎会失望。
她试着动一下,只是想挪个好受点的姿势,可一动就牵引全身,痛得她脸上最后的血色都几乎褪尽了。
她干脆也不动了,她就当自己是劳累了一天,回到家就瘫在床上,不想动了,而已!
她想到了小姐出嫁前看到的那只鸡,可肥长得可好了,她后悔当时没偷偷抓了烤了吃……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抓到那只鸡。
身上的伤口在愈合,她感受到了。
可骨头没接起来,她仍旧得瘫在这动不得。
不然再来想想,这次东宫膳房里,鱼缸里养的鱼?她去给小姐端汤盅时看到了,一只只的养得可漂亮了,估计清蒸就行,那鱼肉肯定嫩……
“咿呀——”
柴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她家小姐终于来了。
把那条鱼……哦不,把凌修宴一块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