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映雪的喉间再次涌上一股血腥,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跌跌撞撞逃离,再也没有寻找景佑陵的勇气。而就在她无头苍蝇般奔到魔界的出口处,身后忽然传来雷霆一句:“你想逃去哪里?”回头一看,竟是景佑陵带着魔医走来。她在魔界禁地思念了景佑陵百年,早把这张俊朗的脸刻在了骨子里,可此刻,她却觉得陌生至极。一想到从前的恩爱,竟然都是一场谎言,她忍到牙关都发紧。而景佑陵就像是没察觉她的戒备,只淡淡冲她伸手:“跟我回魔后殿。”
不——
景佑陵你不能这么对我!
桑映雪死死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拼命想喊,却只能吐出更加多的血。
她不能再被剜心了,因为她现在就只剩下半颗心……
浑浑噩噩间,桑映雪陷入昏睡。
她本是上古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五彩石,千万年才得天道恩泽,生出了一颗柔软的心,化作了人形。
而就在她化形的当天,恰逢仙魔大战,弱水河畔,她取了半颗心,救了一个倒在她身边的濒死白袍将士。
等她从剜心的昏迷中醒来,白袍将士不见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救了谁,但她从没有后悔。
她总想着,对六界众生温柔以待,也会被报以温柔。
但为什么,景佑陵要对她这么狠?
次日,桑映雪被体内的魔花毒生生折磨醒。
魔医把脉后,满脸凝重:“魔后,你失去灵骨,根本压不住魔花的毒性,唯有尊上的九幽冥火能缓解你的疼痛。”
桑映雪双目无神,攥紧了床沿边的薄衾。
要去求景佑陵吗?
给她最快乐的是他,给她最痛的也是他。
入夜,桑映雪终究敌不过内心纠葛,披上斗篷去找景佑陵。
一路走来,她才发现,原本肃穆庄严的魔界竟然种上了发光的花,一大片一大片,美的比天宫还要漂亮。
不远处,几个侍女小声议论:“魔尊阵宠元瑶仙子啊,不过对方说了一句怕黑,就让全魔界都种上月华花。”
“这是算什么,尊上要桑映雪渡劫失败,就是因为渡劫失败后剜出来的心,换给仙子,仙子就无需受天道劫雷了。”
桑映雪越听,心口被景佑陵捅的那一剑越疼。
“那为什么尊上这几百年间还耗费大量天材地宝给桑映雪提升修为?”
这也是桑映雪最不理解的地方。
自他们大婚后,整个六界都知道景佑陵见不得她受一点伤,那些无数夜晚的缠绵情意,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没什么好惊讶的,桑映雪从前的修为太低,根本承受不了元瑶的仙灵力,现在可不就到时候了。”
“等着看吧,玉石成精,历来都是最好的容器,拔出元神之后销毁,那壳子也很好用……”
桑映雪的喉间再次涌上一股血腥,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跌跌撞撞逃离,再也没有寻找景佑陵的勇气。
而就在她无头苍蝇般奔到魔界的出口处,身后忽然传来雷霆一句:“你想逃去哪里?”
回头一看,竟是景佑陵带着魔医走来。
她在魔界禁地思念了景佑陵百年,早把这张俊朗的脸刻在了骨子里,可此刻,她却觉得陌生至极。
一想到从前的恩爱,竟然都是一场谎言,她忍到牙关都发紧。
而景佑陵就像是没察觉她的戒备,只淡淡冲她伸手:“跟我回魔后殿。”
双目对视,桑映雪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滋味,只凝着男人反问:“回去送死吗?”
“景佑陵,六界都道我是你的心头肉……可你骗了我五百年,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了?是因为时机到了,我这颗棋子——”
“只半颗心,你死不了。”景佑陵打断。
随后,男人抬手一抓,桑映雪就如纸片般被他抓在手心。
两人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越是这样近的距离,越能看清他的无情。
桑映雪最后哀求:“如果我告诉你,我只剩半颗心,你取了心之后,我会死。这样……你还要取我的心吗?”
景佑陵蹙眉,不耐烦收紧手,依旧只说:“你死不了。”
显然,他不信。
桑映雪绝望抵抗:“心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愿给,你就不怕你的仙子强要了我的心,心魔纵生?”
“你会愿意的。”
话落,景佑陵掌心向上,竟然化出了一团孩子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