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安静极了,廊下一人拎着药箱拐到这边,一抬眸忽然看见了树下的二人。齐桁一激灵,当即躲在了拐角。树下,裴荀的笑容变了变,但很快缓和,表情有些痛苦地说道:“姣姣,你不能这么绝情,你至少要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他上前一步,顾凉立即拉开距离,笑容礼貌却不带任何情绪。“秦王现在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避嫌。”“姣姣!你不能这样!我跟顾玉珠,只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会纠缠在一起!我爱的一直都是你!”裴荀看着顾凉眼中的警惕和排斥,心下难受极了。
后院安静极了,廊下一人拎着药箱拐到这边,一抬眸忽然看见了树下的二人。
齐桁一激灵,当即躲在了拐角。
树下,裴荀的笑容变了变,但很快缓和,表情有些痛苦地说道:
“姣姣,你不能这么绝情,你至少要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他上前一步,顾凉立即拉开距离,笑容礼貌却不带任何情绪。
“秦王现在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避嫌。”
“姣姣!你不能这样!我跟顾玉珠,只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会纠缠在一起!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裴荀看着顾凉眼中的警惕和排斥,心下难受极了。
“我们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若我有二心,早在前些年就听了母妃的话另娶了!你说要我先建功立业,我便听你的一刻也不敢疏忽!如今你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就放弃我们的感情!”
裴荀情绪十分激动,眼睛红了一圈,略微垂下头,满脸悔意。
“那天宫宴后我恨不得杀了自己,可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想你生气,才会一直隐瞒!我承认,从那之后与顾玉珠有纠缠不清,可那也是因为你迟迟不肯嫁我……”
裴荀喉结滚了下,自知说错了话,立即转了话锋。
“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可姣姣,我从未真正迈出那一步!在我心中唯一的夫人只有你。我发誓今后一定只有你一人!”
“呵!”
顾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生生气笑了。
躲在长廊下的齐桁倒吸ᴊsɢ了一口凉气。
眼看着顾凉的笑容,心中十分心疼他们家王爷。
刚挖松了一点的墙角,就这么被主人家砌回去了。
裴荀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看顾凉笑了,还以为她态度已经有了松动,立即打蛇上棍。
“姣姣,这世上所有人都会犯错,你得容许我犯错。可我发誓今后一定没有第二次!”
他目色深情,望着顾凉手中的一篮桃花,瞬间被回忆拉扯。
“你以前就经常采这里的桃花,酿酒做点心送去我府上,你是不是……”
裴荀激动了一瞬,“姣姣,你是已经原谅我了是吗?”
齐桁转身跑远了。
裴荀上手要摸篮子里的桃花瓣,顾凉一记无情掌打开了他!
终于抬了头,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感动,她笑盈盈地插了一把刀回去,道:
“我已经跟镇北王定亲了,赐婚圣旨就摆在我房内。秦王挖自己皇叔墙角之前,有没有想过皇叔知道会怎么样?”
裴荀面不改色,他当然知道裴聿又去请婚了。
也知道这次圣旨顺利地到了尚书府,顾凉没有任何动静地收了。
可他并没有任何危机感,在他看来,顾凉只是跟他赌气,才会收下圣旨。
裴荀道:“姣姣,你怨我不要紧,可绝对不能拿婚事开玩笑!皇叔一向独裁偏执,他是不可能对你好的!如果他知道你收下圣旨只是赌气,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顾凉又气又觉得好笑。
裴荀真的很普通,又很自信。
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顾凉不想再纠缠下去,也不想裴荀脏了这块地方。
她眼珠转转,敛下一闪而过的狡黠,说道:“好了好了!我可以给王爷一个答复,可你要当众道歉。”
裴荀犹豫了几息,点点头,“好,姣姣你说怎么办,本王都照办。”
“王爷现在去前门叩门,在门口说,我会亲自去开门给你一个答复。”
裴荀喘了口气,在大门下说,沿街百姓和邻里的官员都会听见……
堂堂一个王爷向女子低头,裴荀顿觉憋屈,可事已至此,他不能半途而废。
比起他,恐怕还是裴聿更难受些,如果百姓都知道他再次被顾凉抛弃,又有谁会多在意他。
裴荀应了一声好,直接轻功翻墙离开了后院。
顾凉把披风挂在臂弯,拎着篮子从廊下往前院绕。
后院墙角不远是一处马厩,一个侍从正端着一盆水,作势要往水沟里倒,瞥见顾凉,忙放下见礼。
“三小姐!”
顾凉停下步子,眨眨眼问道:“你在倒什么?”
不久后,顾凉来到前院,门房在门里头尴尬得团团转,也不知该不该开门。
瞧见顾凉跟见到了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三小姐!您可算来了!秦王殿下正在大门那儿……小的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开门啊。”
门房看看她,又见她身后一个下人抱着一个木桶。
顾凉道:“你去帮我开门。”
门房应了声,顾凉转身看向下人:“桶给我。”
下人犹犹豫豫地递了过去。
大门外头,裴荀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他对顾凉的爱慕和忠诚,忏悔的话句句发自肺腑。
附近不少百姓暗暗围观,简直惊掉了下巴。
“永宁郡主不是已经和镇北王定亲了?秦王这是要挖他皇叔的墙角啊!”
“好家伙,我倒要看看永宁郡主到底要嫁谁了。”
“那必然是秦王!”
“我就说永宁郡主和镇北王的亲事,又是她赌气答应的!真是造孽!镇北王怎就认准她不放了!”
“永宁郡主也是好本事……”
百姓翘首以盼时,尚书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
裴荀激动地迈上石阶,“姣——”
“哗啦——”
迎接他的是兜头而来的一盆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一股酸臭味直冲颅顶,简直提神醒脑。
街道上的议论戛然而止。
裴荀呆愣三秒后,骤然暴怒,“顾!凉!”
“这什么东西!”裴荀抹着脸上的水,一边呸着嘴里的,闻着味儿就恶心的直呕。
院子里的下人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了。
顾凉笑眯眯地丢掉木桶。
一字一顿道:“府上下人的洗脚水。”
而且是马夫的,刚跑完一趟远路,非常有味道的一桶水。
裴荀双目瞪大,“你!呕!顾凉!你!”
“呕——”
裴荀吐了一地酸水,想想刚刚咽下去的一点,恨不得把胃呕出来。
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顾凉拉下脸,冷冷说道:“秦王殿下,我已是你皇叔的未婚妻。有圣旨在手,你要尊称我一句皇婶!你怎敢对自己的婶婶有不伦之心?!三纲五常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今日只是小惩大诫。若再来纠缠我,就休要怪我用更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