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顾冉冉头上时,被穆云舟一手接住。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顾冉冉:“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穆云舟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顾冉冉我爱你。”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顾冉冉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早在傍晚顾冉冉就看见穆云舟了,像个雕塑一样,和围墙融为一体。
顾冉冉因为颈托被迫仰着头,问:“有事吗?”
月色不浓,淡淡的光洒在穆云舟的额前,眉骨,隐入眼窝。
“想见你了。”男人的声音微哑。
顾冉冉听不得这种话,接连几天都是这种话有些厌烦。
而且穆云舟什么时候养得这个习惯,大晚上的找人,见不到人难不成坐一宿?
可眼下,男人垂着的眉眼透着失落。
夜风清凉,俱乐部门口的梧桐和青樟沙沙作响,搅散了心里那丝丝不虞。
顾冉冉开口:“那走走吧。”
穆云舟欣然跟上。
轮椅和鞋底碾过落叶的窸窣声在空寂的街道响着,不远处还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顾冉冉感受着夜风,神色平静。
忽然,肩上一暖。
是穆云舟脱了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顾冉冉要脱下,便听见穆云舟说道:“盖着吧。”
指尖在外套上摩挲了两下,最终缓缓的放下了。
“脖子。”穆云舟顿了顿,“没事吧?”
有事,根本动不了,吃饭都难受。
但是顾冉冉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穆云舟的头上的纱布。
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
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但穆云舟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
“苏音推你我没看到。”穆云舟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顾冉冉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
顾冉冉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穆云舟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顾冉冉那无波无澜的心,忽的抽动了一下。
她平平的扯了一下嘴角,欲盖弥彰:“没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替苏音觉得抱歉。”
穆云舟摇了摇头:“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顾冉冉头上时,被穆云舟一手接住。
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顾冉冉:“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
穆云舟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顾冉冉我爱你。”
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
顾冉冉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有些东西迟来了,就是没用了。
半晌,顾冉冉出声,“可是,我不要了。”
这句话戳痛了穆云舟,他觑着掌心的叶子,风起扫落。
越是想要留住的,就越留不住。
他蹲了下来,顾冉冉只觉得掌心一凉,被塞进个什么金属质的物件。
接着,穆云舟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冷静而认真:“以前是我错,但是现在不一样,再给我个机会。”
穆云舟的眼睛轮廓偏圆,里面楚满了温柔。
“别躲我,也不要怕我,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手机震了一下,提醒他又是一个整点。
离回帝都的飞机只剩三个小时了,他要走了。
顾冉冉看着穆云舟俯下身,颈托扣着脖子避无可避。
那张脸越来越近,顾冉冉瞳孔生理性紧缩,连呼吸都屏住。
在唇瓣即将相贴的时候,温热的鼻息在脸颊上扫过,顾冉冉得到了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小心翼翼,克制而隐忍。
很快,穆云舟转身大步离开了。
良久,顾冉冉举起手,指尖捏着金属在路灯下折射着光泽。
——那是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