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赶到医院时,苏思柔正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地拿着镜子描眉画眼,嘴里还哼着小曲儿。面色红润,哪有一点病人的苍白和憔悴。苏思柔不耐烦掀起眼皮瞟了一眼晚宁,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空空的陶瓷杯,明显是示意她去倒水。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摆婆婆的款。晚宁没有计较,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不过刚转身,就听到后面传来“啪嚓”一声,清脆刺耳。伴随着苏思柔的尖叫声。她回头看,看到满地的陶瓷碎片和湿漉漉的一片,是刚刚装满水的杯子打碎了在地上。
易延舟半眯着眼,喉间溢出低笑:“洛小姐以为我在想什么?”
他这话意味不明,又把皮球踢回给了她,似乎是在报昨晚她调戏他的仇。
晚宁眉心突突狂跳,她这是招惹上了什么难缠人物,扒拉谁不好,偏偏是他。
她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易律师,我真的没什么需要,不管是哪方面。”
说完从包包里掏出了那张金色名片,推到他面前。
“这个,还给你。”
顿了顿,她又从包包里掏出一支笔,在那张金色名片上写下自已的联系方式:“若需要赔偿精神损失,可以电话沟通。”
晚宁只想逃离这里,说完就准备起身,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沈沛然的来电。
原本神情还有些紧张和歉意,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名字之后,脸色骤然一变,漆黑的眼眸冷了下来。
不过她还是按了接听键。
易延舟修长好看的玉手轻轻捻起桌面上的名片,端详了一下上面的联系方式,唇角微勾,若有所思将视线落在正在接电话的晚宁身上。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不过他知道,是沈沛然打来的。
晚宁没怎么回,只是眉间渐渐浮现讥诮颜色。
挂了电话后,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易延舟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嗓音低沉而又慵懒:“没想到洛小姐心胸这么宽广,亲眼目睹丈夫出轨这种事都能原谅。”
听他这么说,晚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清秀如柳叶般的双眉微微下压,抬眼望住他。
她讨厌别人反复提起昨晚那一幕,就像反复提醒她是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没有什么比双双背叛更让人难堪,而易延舟的话偏偏要往她心里最痛处戳去。
晚宁压着火气,脸上肌肉有些僵硬:“易律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昨晚她失态冒犯他不假,但是一码归一码,不代表所有事都要接受他的冷嘲热讽。
说完直接绕开了他,大步离开。
*
刚刚沈沛然打电话是来质问她的,无非是为了早上和苏思柔发生口角之争的事。
她和任芊芊前脚刚走,苏思柔后脚就打了急救电话,说是被推了一下心脏病犯了,在医院抢救。
呵……
她现在知道沈沛然这几年演技这么好,是随了谁?
晚宁赶到医院时,苏思柔正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地拿着镜子描眉画眼,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面色红润,哪有一点病人的苍白和憔悴。
苏思柔不耐烦掀起眼皮瞟了一眼晚宁,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空空的陶瓷杯,明显是示意她去倒水。
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摆婆婆的款。
晚宁没有计较,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不过刚转身,就听到后面传来“啪嚓”一声,清脆刺耳。
伴随着苏思柔的尖叫声。
她回头看,看到满地的陶瓷碎片和湿漉漉的一片,是刚刚装满水的杯子打碎了在地上。
苏思柔咆哮如雷:“洛晚宁,你是不是想烫死我。”
那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心脏病犯了的样子。
晚宁只觉得心累,并不想搭理她。
能来这里已实属勉强,看到她这么模样更坚定了对方明摆着要找她的茬。
看晚宁迈步离开,苏思柔脸色变得难看:“洛晚宁!”
她本就打算好好折腾洛晚宁一番,现在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快回去。
晚宁开门的时候,沈沛然正好推门而入。
他手里拿着药,正撞见苏思柔趴在床上,满脸痛苦的样子,还有满地的陶瓷碎片。
“沛然,这就是你娶的老婆,今天没把我打死,现在又想拿开水把我烫死。”
见沈沛然过来,苏思柔开始哭天抢地,仔细看看,眼角还真泛着泪花。
一边说还一边将一截通红的手臂伸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被烫伤的。
沈沛然心内一紧,眸光犀利看向门边的晚宁,眼里散发着冷意:“给妈道歉!”
一字一句,寒冷彻骨,仿佛真是她做了什么一样。
这句话,他曾经也说过,忘了是婚后的第几年。
还是同样的伎俩。
不过他事后发现冤枉了她,还给她道了歉,并承诺以后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晚宁嘴唇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脸上笑意冷然,像是在看一场可笑的闹剧。
“沛然,晚宁或许也不是故意的。”
“是我老了,身体不中用了。只是被轻轻推了一下而已,不碍事的。还有刚刚的开水,或许只是我没拿稳。”
苏思柔还未等晚宁开口,便急忙拉着沈沛然的手说道,看起来像是在故意委曲求全。
说完还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作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演技看着,更甚从前了。
沈沛然脸色更冷了些,漠然看着晚宁,嗓音清冷彻骨:“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我让你给妈道歉!”
晚宁微微仰头,合了合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想起多年前大学时那段平凡而美好的时光,沈沛然虽有些清冷疏离,但是看她的眼神都是明亮且坚定的。
再看看如今眼前母慈子孝的两人,还有沈沛然脖颈间那抹微不可见的暧昧红印,心中一片凄然。
那段美好的光阴,终是匆匆划过指尖,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透过门边的镜子。
她看到昔日清澈明媚的双眸被婚后的生活磨得黯淡无光。
那个曾经活跃在学校舞台、辩论赛场和模拟法庭的……生机勃勃的女子,正一点点消失在时光里。
她满身疲惫,似乎好长时间都没有了自我。
她侧过身,与他对视。
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茫然和挣扎,只是平静道:
“沈沛然,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