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就是那皇后之女,长公主卫容音了。顾家如今远不及数年前权势鼎盛时期,因此只能借着联姻来稳固地位。想想那时她也是可笑,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日日盼望顾长晏来看自己一眼。可谁知人家却在这儿与美人谈诗论赋,眉目生情,哪会在意她的死活。现在再瞧去,那顾长晏就像是一只穿了蝶衣的苍蝇,引人生厌。姜青隐吩咐了夏露些什么,只见夏露端起一杯茶水朝着顾长晏走去,巧妙地将水洒在其身下。顾长晏瞬间怒气冲天:“哪来的贱婢,敢往我身上泼水,活腻了。”
寻声看去时,只见门口走廊上赫然矗立一道修长身影,一袭蓝色窄袖长衫配着雪貂绒袍,神情疏离冷淡却难掩俊美绝色,一举一动都透出一种恣意轻佻感。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眸,深邃到看一眼仿佛就会被勾了魂去,一身清贵朗逸的样子,给人一种此人只能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错觉,亦让人移不开视线。
怪不得会招惹这般多的女君如此狂热,这等姿色任谁看了怕是都会忍不住动心。
这时,走廊上的人视线也看向了她,四目相对时,姜青隐只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那双眼睛莫名熟悉。
她见过此人吗?可她回忆许多遍,却又忆不起来,她是没见过此人的。
姜青隐未在多作停留,而是领着尾牙寒露随尚书府的丫鬟一同坐着轿撵穿过亭落居多的梅林,足足走了一刻多钟路过一片湖才来到一所名为会心居的院落。
丫鬟将她的住所安排在会心居一排中最后一所厢房,二十二号厢房,每处厢房一致,只是挂了数字来区分。
尾牙和寒露则被安排在另一处专供婢女休憩的院落里。
丫鬟朝她行礼:“这位女君,这诗画会品鉴赏画设立在明日,后日是宴会供各位交流,今日的晚宴设在会心居正院里,开宴前奴婢会来引您前去。”
“多谢。”
只是在她刚进入厢房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女君们的欢呼声,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那皇子在她隔壁了。
而与此同时隔壁厢房内。
阿渺望着卫颐苏:“三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穿这么好看啊,一来就遇上这么多人,刚才都给我挤坏了,不过还得是父皇,我就说父皇让你带我来,你肯定会带我来的。”
卫颐苏只是睇他一眼淡笑下,并未予以理会。
而一旁的宏源却无奈地摇摇头,他家殿下那时因为圣上才来的,明明是因为那顾家少夫人将殿下好不容易找到的凤盏拿走,来找她要回来了。
宏源心中也感叹,这姜青隐真是个人物,连凤盏都敢偷走,真是不要命了。
天色微朦,丫鬟来唤她去参加夜宴时已是傍晚时分,
尾牙闻言立马给她重新梳了一个比较素雅的妆髻,搭配身上的青色素裙与银白色披风,整个人显得清美脱俗,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才让她走出厢房。
随丫鬟走到会心居正院,才发现这晚宴所在之地是另有洞天,各处彩灯悬空而挂明亮至极,映得地上人影觥筹交错。
而四周的暖炉内火焰腾天,席桌摆于正中间,倒也不惧寒冷。
丫鬟引领姜青隐坐于一处边角位置,此处的视野倒是开阔。
远远就瞧见人群中跟个花蝴蝶似的顾长晏,谄笑着围在主桌旁边,与一女子交谈甚欢。
想必就是那皇后之女,长公主卫容音了。
顾家如今远不及数年前权势鼎盛时期,因此只能借着联姻来稳固地位。
想想那时她也是可笑,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日日盼望顾长晏来看自己一眼。
可谁知人家却在这儿与美人谈诗论赋,眉目生情,哪会在意她的死活。
现在再瞧去,那顾长晏就像是一只穿了蝶衣的苍蝇,引人生厌。
姜青隐吩咐了夏露些什么,只见夏露端起一杯茶水朝着顾长晏走去,巧妙地将水洒在其身下。
顾长晏瞬间怒气冲天:“哪来的贱婢,敢往我身上泼水,活腻了。”
“郎君,郎君你没事吧。”
姜青隐见状连连赶上去,拿出手帕为顾长晏擦拭:“郎君你这不治之症还没好,可千万不能碰水啊。”
顾长晏见她时一惊,后急忙将她推开:“贱人,你做什么,什么不治之症,赶紧滚。”
顾长晏眼神凶狠,如若不是人多,他定是要打她。
姜青隐一脸委屈:“郎君,妾也是担心你。”,又无意指了指顾长晏下身叹气,转头靠在寒露身上哭诉起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姜青隐越哭,顾长晏的脸就越铁青。
而众人忽然明白其中意思,怪不得这一连多日,顾家每日都宴请名医呢。
顾长晏恼羞成怒,想上前揍她。
“打吧,郎君,这本就是我的错,你若是能气消,妾就算死一百回都不为过,只望郎君能早日好转。”
姜青隐站着不动哭诉道。
“你。”
顾长晏的手停在半空,当他意识到长公主还在时,便保持了理智。
倘若这一掌下去,他的名声尽毁,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人群中有人大喊:“哪是姜家女君的错,那日分明就是顾小侯爷与那外室联合起来,诬陷她的清白,人家才打了他的。”
姜青隐一怔,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的。
“住口。”
顾长晏对着人群大吼。
但此刻她也看出了顾长晏的心思。
姜青隐又看向长公主委屈道:“贵人,您见多识广,若是有好的大夫,可得为我家郎君多多引荐啊。”
长公主闻言一脸为难,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点头答应。
顾长晏辩驳:“公主,不是这样的,这个贼妇她胡说,故意害我,你相信我。”
长公主推开顾长晏,行了个礼:“顾小侯爷若有疾症,我作为大卫的公主,定然会倾囊相助。”
长公主的推拒,让顾长晏失落又生气。
“姜青隐,你给我等着。”
顾长晏灰溜溜地离去,人群也尽散。
长公主盯着她:“顾少夫人今日所为,倒也是个开阔不拘名声之人。”
姜青隐微愣,这长公主倒有几分聪慧,这话是说她将自家夫君的丑事摆在台面上,心思昭然若揭。
姜青隐微笑行礼:“长公主谬赞了,还要多谢长公主关照我家郎君,体恤下臣之心。”
长公主脸色一变,转身坐回主桌。
目的达到,姜青隐转身朝坐席走去。
只是途中突然窜出一个孩童。
“我识得你,我在三哥哥的画像上见过你,你怎么看起来这般柔弱。”
一个圆嘟嘟的小人拦住她的去路。
“可惜了,你英年早婚,不然还能给我当侧妃。”
姜青隐一懵,又觉得这孩子说话甚是有趣,便摸了摸他的头:“小娃娃,你才多大,就想着情爱之事,还有,你三哥哥是谁啊,为何有我的画像。”
谁知那孩子却打掉她的手:“我讨厌别人摸我的头。”
说罢便一溜烟跑远。
本身她也并未在意一个孩童所说之言,可那孩童跑向的人,却是晚间隔壁那引人注目的皇子。
不知为何,姜青隐坐在席桌上时,内心总隐隐不安。
那孩童口中的三哥哥便是这三皇子,这三皇子为何有她的画像?
据她得知,这三皇子权势滔天心狠手辣,虽没有官职可背后的势力却连圣上都要忌惮几分。
也就是这三皇子,前世对柳氏颇为照拂,柳氏在外极为风光体面。
可二人是何关系,她无从得知。
但若是二人关系非浅,那她可得慎重小心......
冥思中,她甚至没听见林尚书招待宾客之言,佳肴上桌,也是尾牙给夹了些菜。
她略微对付几口,便不再动筷,也因这所有的菜都有一股野胡萝卜味。
席面上杯觥交错,酒香溢人,远处天空的彩色烟火流光溢彩。
尾牙与寒露因着高兴便在她案桌上饮得多了些。
而她却因愁思那三皇子,没饮上几杯。
姜青隐扶着二人提前离席,送回了她们的居所,两院只隔一道墙,也不算太远。
但不知为何,从隔壁过来,在走廊内她总觉得晕晕乎乎,明明是寒冷至极的天,她却像个暖炉一般燥热。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动,愈发强烈,意识也愈发模糊。
连湖边的烟火声都小了许多。
好不容易挪步到厢房外,准备推门时,房内传来异响。
“待会她进来了,可够咱哥俩好好爽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