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刚刚说什么呢?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他挥动着自己瘦不拉几的拳头,一双血丝满布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陆砚知,满口黄牙的嘴巴更是张得堪比河马的嘴,好似要将陆砚知生吞了似的。陆砚知没有说话,在张祥的手触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以快到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速度,一个过肩摔将张祥撂到地上,而后拖着直接丢出了急诊大厅的门。“对付这种人,就得以暴制暴。”“这一家人真是奇葩,自家小孩子还在抢救室抢救,他们就开始商量如何讹别人的钱。”
摁下接听键的瞬间,乔以的内心突然油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乔,幽幽穿了你买的衣服过敏,这会儿正在抢救室抢救,你赶紧过来一趟。啊?”
李桂香呜的声音,从听筒里慌乱地传出。
乔以愣了一下,“好。哪个医院?”
“我们在……在那个市人民医院的急诊科这边。”李桂香边擤鼻涕,边忙不迭地应道。
清楚位置后的乔以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她起身朝着衣帽间走去,陆砚知也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
张恩露娘家人卑鄙无耻的嘴脸,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次,其不要脸程度次次令人瞠目结舌,陆砚知不放心乔以一个人过去。
“好。”
这一次,乔以没有拒绝。
她很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一场简单的过敏事件。
……
三十分钟后。
云涧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见乔以走过来,等在急诊科大门口的李桂香立马冲了上来。
“小乔,快……医生让先在收费窗口,交一千块的押金。”
说话间,李桂香已经将胥幽幽的就诊卡强行塞到乔以手中。
乔以停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我不来,这钱你们就不交了吗?”
李桂香愣住了,定定地看着乔以的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
之前张恩露晕倒被人送到医t?院,一个电话乔以立马从外地飞回来,三万的住院押金说交就交。
另一次胥幽幽动手术钱不够,也是一个电话,乔以就赶过来把差的两万补上了。
现在就一千块而已,乔以竟然拒绝了?
她原本还想着等乔以交了钱,带他们去医院对面的餐馆吃顿饭,顺带讨论赔偿的事。
“妈,她爱交不交,幽幽可是穿了她买的衣服过敏的,敢不交我们就去告她!还要让她承担营养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见李桂香僵在原地,张祥立马走了过来,极为不屑地睨了乔以一眼,冷声哼道。
“是吗?”
“那我坐等你们的律师函。”
乔以看着眼前满脸倦容,胡须拉碴的张祥,淡声应道。
他以为张恩露怕他,自己也怕他吗?
乔以之前的确是打算,关键时刻帮张恩露尽一点养老送终的责任。
但从他们配合胥远拒绝做尸体解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这个打算。
见她竟然没有被自己唬住,张祥反而乱了阵脚,他抬手指向乔以的脸,声音分贝也猛然陡增。
“你这个婆娘,你是在威胁老子吗?”
“老子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乔以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六亲不认,而且她还知道,这个男人在六亲不认前,是张家湾出了名的……沉默的老实孩子。
张祥话音刚落,还等不到乔以来反驳,安保人员就走了过来。
“这里是医院,吵什么吵!”
“那么大一个静字,看不到吗!”
“再吵出去!”
张祥见状立马拽住往医生办公室走去的乔以,“走,跟老子出去。”
乔以极其讨厌与人产生肢体接触,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厌恶地看着张祥,正准备动手,找停车位耽误了几分钟的陆砚知走了过来。
他伸手将乔以揽到身旁,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后,转头看向张祥。
“滚。”
作为老张家说一不二的男人,张祥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你他妈刚刚说什么呢?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他挥动着自己瘦不拉几的拳头,一双血丝满布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陆砚知,满口黄牙的嘴巴更是张得堪比河马的嘴,好似要将陆砚知生吞了似的。
陆砚知没有说话,在张祥的手触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以快到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速度,一个过肩摔将张祥撂到地上,而后拖着直接丢出了急诊大厅的门。
“对付这种人,就得以暴制暴。”
“这一家人真是奇葩,自家小孩子还在抢救室抢救,他们就开始商量如何讹别人的钱。”
“你刚才没有看见吗?那个老爷子往地上吐痰,护士过来制止,他直接吐别人护士身上。”
“怪不得人家常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等候在急诊区的家属们小声嘟哝着,没有人理睬疼得嗷嗷大叫的张祥,除了李桂香。
“小乔,你跟露露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一千块你不给也就罢了,你朋友还动手打我儿子,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
急诊科外的水泥地上,李桂香半蹲在张祥的身边,心疼的眼泪啪啪啪地掉。
乔以正准备好好同她理论一番,连同张恩露这些年在她们家受的那些委屈一起,但陆砚知的手已经先一步拉上她的手腕。
“走。”
……
急诊观察室里,胥幽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
“自己家孩子对花生过敏不知道吗?还一个劲儿地喂孩子吃!”
“再晚来几分钟,神仙也把你孩子救不回来!”
将乔以和陆砚知当成胥幽幽爸爸妈妈的急诊科医生,极为严肃地训斥道。
“谢谢医生,我们都记下了。”
陆砚知从医生手中接过缴费单,歉意一笑。
“记下又不遵守有什么用!这爷爷奶奶无知也就罢了,你们年轻人还不知道吗?过敏是要命的!”
医生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又忙着抢救下一个病人去了。
胥幽幽对花生过敏这件事,老张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而从医生刚刚话里的意思来看,胥幽幽这次花生过敏并非误食,而是家长主动的喂食。
如果说导致这件事发生的老张家,背后没有藏得有任何目的,路边的小狗听到可能都要蹦起来狂吠几声。
见胥幽幽睁眼,陆砚知随即站起身来,“我去门口。”
乔以点头,“好。”
话音落下,她又有些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注意安全。”
已经走到门口的陆砚知,唇角微微一勾,“好。”
病房门关上的一瞬间,胥幽幽原本有些懵的眼睛,在转向乔以时猛然亮起。
“乔妈妈,我妈妈回来了吗?”
乔以边拿过一旁的水壶递给他,边柔声解释道:
“妈妈这次出差学习任务比较重,一时半会忙不完,还需要再等等。”
“你好些了吗?”
胥幽幽“嗯”了一声,紧接着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看来外婆和外公又骗我了,他们说妈妈被困在学习的地方了。”
“只要去把桌上的花生吃完,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然后舅舅就能拿这笔钱去买辆汽车,就能把妈妈接回家了。”
“我要是不吃的话,他们就把我带回张家湾,让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胥幽幽耷拉着脑袋,他很伤心。
他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一边说着撒谎会变长鼻子,一边又长着长鼻子骗他。
他刚刚可太难受了,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和鼻子那样的难受,但为了早点见到妈妈,他还是坚持把它们吃完了。
结果妈妈并没有回来,他还来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医院。
“舅舅不是有辆车吗?”乔以轻轻地拍着他因伤心而不停抽动的身体,疑惑地问道。
“被人拖走了,他们让妈妈再给舅舅买一辆。但是妈妈没有钱,他们每天都打电话骂妈妈。”
“还说,让妈妈卖个文物,就能买车了。”
“乔妈妈,你知道哪儿有文物吗?我不想妈妈每天被他们骂,她的心会痛的。”
胥幽幽一脸天真的看着乔以。
乔以的眼眶顿时烫得犹如烈日下的地板。
五岁的孩子都知道妈妈的心会痛,老张家那群成年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卖文物?
这个文物会是双龙九凤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