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不可谓不大胆,毕竟大寰国虽自由开放,也能独立女户,但那都是些贫苦人家做的事。高门儿女,谁的婚姻不是为了联结家族间的利益?若不能获得好处,那便是白嫁了。不过江舒窈并不惧怕这些,她只待父兄回京,心中另有成算。彩杏想得也没那么多,她听了江舒窈的话乐呵呵地笑道。“那可好,这样我同淡绿就能一辈子伺候小姐了,没有了姑爷,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确实快活。”淡绿给江舒窈捏着腿没有说话,但也高兴地笑了。自小姐婚后,再没有哪段时间比现在过得更舒心,她和彩杏都一心盼着江舒窈赶紧和离,重过以前的好日子。
她好似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自她重活一世,满脑子都是如何改变前世全家惨死的结局。
和离后还要再嫁吗?
“我不做谁家的夫人,只做我自己。”
江舒窈笑吟吟地对彩杏说道。
“等你家小姐腰缠万贯,守着英国公府的名头,岂不自在的很?何苦再去别人家做牛做马。”
她这番话不可谓不大胆,毕竟大寰国虽自由开放,也能独立女户,但那都是些贫苦人家做的事。
高门儿女,谁的婚姻不是为了联结家族间的利益?
若不能获得好处,那便是白嫁了。
不过江舒窈并不惧怕这些,她只待父兄回京,心中另有成算。
彩杏想得也没那么多,她听了江舒窈的话乐呵呵地笑道。
“那可好,这样我同淡绿就能一辈子伺候小姐了,没有了姑爷,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确实快活。”
淡绿给江舒窈捏着腿没有说话,但也高兴地笑了。
自小姐婚后,再没有哪段时间比现在过得更舒心,她和彩杏都一心盼着江舒窈赶紧和离,重过以前的好日子。
不愧是她的丫鬟,思想就是与别人不一样,江舒窈欣慰地想着,心底又舒畅了几分。
接下来两日李偃珩似乎颇为忙碌,她两次想夜里找他,昭雪都说司长未回府。
而侯府中,李承楷断了腿,坐在房中不出门,白氏又被管教下人弄得焦头烂额,压根没人来烦江舒窈。
她写写画画悠闲了两日,馥兰堂的人便来报账了。
自开业后馥兰堂生意火爆,独特的待客方式又是旁的店铺无法效仿的。
一时之间馥兰堂在京城便风靡了起来,人人以去馥兰堂亭中一坐为荣。
短短几日,馥兰堂便赚得满钵满盆。
江舒窈算了一下,若这样一直坚持,很快便能开第二个分店,到时候银钱会如流水般流入她的钱袋。
除了和离一事,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她心中高兴,便拿这些日子赚得的利润,给馥兰堂的下人们和淡绿彩杏都包了大红包,又吩咐彩杏去京城著名的祥丰酒楼打包了好些佳肴。
到了晌午,主仆三人在院里摆了一桌螃蟹宴。
院里正好有一颗金桂开得茂盛,香气馥郁。
淡绿叫粗使婆子们在那树下设了雕花桌,又摆上了竹制的杯箸酒具,选了白釉的冰裂纹茶盏。
再有两个小火炉放在桌边,一个烫着酒茶,一个蒸着肥腴膏满的螃蟹。
江舒窈来到院内一看便笑了,只见金桂飘香、树影驳驳,一应器具都风雅至极。
桌上摆着一盘共五只大肥蟹,又有花头鸳鸯饭、宝坻银鱼,簇盘糖缠等珍馐,另有去寒的姜酒温茶盛在竹碗茶盏中,淡绿还弄了个花架子,上面插着几簇晶莹的菊花。
她穿着月仙裙往树下一站,越发显得花好酒新,秋日朗朗。
“你们也都坐下,今日无需伺候我,我们姐妹三人痛快地吃一场,喝些酒也没事。”
江舒窈欢快地笑着招呼她俩,彩杏和淡绿也不扫她的兴,大方地跟着也坐了下来。
她揭开一只大闸蟹,鲜嫩细腻的蟹肉和肥润的膏黄立刻映入眼帘。
江舒窈亲手用蟹八件细细地挑了蟹黄出来,只见橙红的蟹黄泛着油光,与蟹肉放在一起宛如金玉。待一口送入嘴中,更是犹如玉脂珀屑在唇齿间绽放。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
“小姐,别忘了您体内还有寒气,喝些姜酒暖暖身子,可别贪多了。”
淡绿给竹制酒碗中倒了一杯热气蒸腾的姜酒,撒上点金色的桂花碎放在桌上。
江舒窈接过来抿了一口,只觉得身心都得到了妥帖的熨烫。
她一高兴便多吃了些酒,等到彩杏和淡绿发现时,她虽还正色坐着,却已经两面驼红,话不成句了。
“小姐,您醉了,快别喝啦!”
淡绿连忙去拿她手中端着的酒碗放下。
可江舒遥此时。神志不清。死活不肯放开手中的酒盏。
“我没有,你是淡绿,我还认识呢,让我再喝点儿!”
她嚷嚷着,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快与舒畅。
两个丫鬟没了法子,只好擦净了手,将江舒窈扶回院内安置在榻上,让她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深沉,江舒窈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安静的院外此时传来了茶盏破碎的声音,隐约还有人声争吵,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痛不已。
彩杏听了动静,赶紧进房来给她喂水擦脸,她方才清醒了些。
“是谁在院外喧哗?好吵闹。”
这时淡绿推了门进来,又赶紧关上门,偷笑着小声对她们说。
“小姐,听说昨夜侯爷宿在叶姨娘的院子了,眼下夫人正找叶姨娘撒气呢!我从曲水榭那边过来的,远远的便瞧着叶姨娘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地上青花瓷具碎了一地,夫人正痛骂她勾引侯爷,骂得可难听了。”
江舒窈闻言惊讶地扬了扬眉。
想不到成安侯的动作这般快,前脚嫡子的腿废了,他后脚就去了姨娘的院子。
还真是无情冷血,难怪白氏的反应这般大。
遇着这种亲情单薄的男人,能不大吗。
“瞧着吧,以后我们这后院可要热闹起来了,过几天我空了,再去给她们烧一把火。”
她想到金桂坊的那位婉娘,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品香会很快就到了。
因着这日许多贵人都要参加,江舒窈特意打扮得华丽了些。
她穿了月牙凤尾罗裙和宝相花纹服,又披了件翠文织锦的羽缎斗篷,十字髻上则是插了宝蓝点翠头面。
这身打扮衬得整个人端庄又不失灵动,与她的样貌身份都相得益彰。
江舒窈许久未这样精心打扮过了,她一路从后院走至侯府大门,将途经的丫鬟婆子眼珠子惊掉了一地。
待到了大门口,她还未上马车便又遇见了带着一身晨露归家的李偃珩。
“大哥,许久未见了,最近公务繁忙吧,这是才下值吗?”
江舒窈好几日未见着他了,李偃珩下巴上有些胡茬,衣裳也皱着,独自一人骑着马归来,高大的身躯似乎透露着一股疲惫。
“是。”
李偃珩从马上胯下,大步走到她身前,带来一阵肃杀气息。
“要出门?”
他眼中锋芒在看到江舒窈这一身华贵的装扮后闪过一丝惊艳,融化了几分冷淡。
“我今日去长公主府参加宴会,如此便不叨扰大哥了,祝大哥安。”
江舒尧如今是一点也不怕他了,她笑着垂首,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看得李偃珩喉头发紧,垂在袖中的手指不禁摩挲了几下。
“嗯。”
在外人眼中,他对江舒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李偃珩应了一声便将缰绳丢给了小厮。头也不回地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