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的心里猛的一坠,深皱着眉头看向沈轻风。她有愤怒,也有悲哀。她虽从前也领教过沈轻风对她的不友善,但没想到沈轻风对她的偏见和敌意会这么大。周政安眉头蹙起,瞥向沈轻风。在场的人都有些呆滞,大家都一时没料到沈轻风会突然把场子搞僵。“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所谓的算计。”姜南站起了身来,冷淡道:“抱歉各位,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姜南便转身拉开房间的门出去了。房间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僵,沈轻风笑笑:“开玩笑嘛,政安你这老婆有点玩不起了吧,真无趣,类似于这样的玩笑,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不就经常开吗?也没见谁生气啊。”
今天是大年三十,温泉山庄的门上也贴了许多春联,听餐厅的师傅说,今日留在这吃饭的,都能被赠送酒水。
姜南和周政安回房换了衣服又休息了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俩人才从住处走到了餐厅。
比起他们老年人度假一般的态度,江佑安那一伙人才是真热热闹闹的,神清气爽的样子,比他们早到了几分钟,已经点好菜了。
一楼人多,他们包了包房,在二楼。
周政安和姜南走进去的时候,拿着菜单的服务员刚从里面出来,等人家出来后,他们才走了进去。
江宁远乐呵呵的打趣道:“可真贪睡啊。”
这话里的别意太重,姜南脸皮薄,低了低头,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就是有些不自在了。
周政安睨向他,凉凉道:“不比某人,今天的早餐似乎都没吃上。”
屋子里顿时有了些笑声,江宁远扬眉还没说话,苏槿月就先道:“周政安,我可没招你啊。”
“我说你了吗?还是你跟江宁远是一伙的?”周政安一脸无辜状,然后又恍然大悟道:“我忘了,你们早上是一起来的。”
苏槿月无话可说,这事她是真理亏。
都怪江宁远这个死神经病。
苏槿月想起昨晚的事,越想越气,不由瞪了江宁远一眼。
嘟3嘟 这下轮到江宁远无辜了,怎么着?他和苏槿月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就这么被周政安给破坏了?
他睨了周政安一眼,这家伙是真够黑的呀。
周政安好似没看见,自坐下之后便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拭着自己面前的碗。
姜南在一边轻轻勾了勾唇。
原来周政安身上,也会有这么有趣的时候。
和她认识的他,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饭菜就被抬了上来,鱼肉都俱全,沈轻风还在那客气的说着:“大家中午先随便吃点,晚上咱再吃个好的。”
江宁远瞧着那被雕成鸽子模样的萝卜,呵笑道:“老沈家的厨师做饭越来越有风格了,比我们上次来逼格都高多了。”
他说着夹了一个“鸽子”放到了苏槿月盘子里,苏槿月怒道:“这是生的诶!”
谁要吃生萝卜啊?她差点没上手打人,不过就江宁远这贱兮兮的样子,打他他说不定会更兴奋,于是苏槿月克制住了。
姜南夹了块松鼠桂鱼的鱼肉放到自己嘴里,慢慢品尝着其中甜甜的味道。
大多数饭店所做的松鼠桂鱼都是直接用现成的番茄酱做出来的,但是这里似乎不太一样,姜南尝出来的,是纯正的番茄甜味,更像是熬制出来的,味道很正。
她本不爱吃甜,此刻都多了几分心思,又夹了一块放到自己碗里,周政安垂眼时瞧见,还以为她对甜食情有独钟来着。
“诶,不如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怎么样?”饭吃到一半,沈轻风提议道。
“行啊。”江佑安顿时来了兴趣。
其他几人自然也就附和着应了几声,没人会在此刻倒兴致。
沈轻风拿起刚才倒完了饮料的空瓶子倒放在桌上,指着道:“这样,转到谁谁来。”
他说完,用手指推动了瓶子转起来。
苏槿月几人都坐直了些身体。
姜南的目光一直盯在瓶子身上,心里跟着有些紧张,生怕转到自己。
瓶子在经过两圈快速的旋转后渐渐慢下来,指向了一处。
幸好,不是她,姜南松了一口气。
顾盛微大方道:“问吧。”
“这是选真心话喽。”江佑安在一旁道。
“分享一个你深藏内心的秘密呗。”江宁远懒洋洋道。
顾盛微闻言默了默,似乎实在思考,不过几秒,她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回答道:“我有一个很对不起的人,我做过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
顾盛微的话在这里停了,姜南低眸看过去,似有若无的,她总觉得顾盛微刚才似乎朝自己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呀,说了跟没说一样。”苏槿月道。
顾盛微耸耸肩笑了笑:“我已经回答了。”
沈轻风摆手:“行,那下一次转盘由盛微来。”
顾盛微站起身来,转了转瓶子。
瓶子在江宁远面前停下。
江宁远挑了挑眉。
“这就是门前失火。”沈轻风道。
“少啰嗦,随便问,我偏不选大冒险,玩死你。”江宁远道。
“老江,把你当年为爱跳楼那事,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道说道呗。”沈轻风道。
闻言姜南抬了抬脑袋,跳楼?江宁远为爱跳过楼啊?
她都多了几分好奇。
苏槿月勾了勾唇,当年的那件事现在拿出来说也算是够好笑的了。
“行啊,我又没什么不敢说的,当事人不都搁这了吗?”江宁远看朝了苏槿月,狐狸眼的眼尾轻轻上挑,说不上来的多情:“苏槿月,你要再敢给老子玩消失搞分手,老子做鬼也缠着你。”
明明这话里全是玩笑的意味,苏槿月的心偏偏就是厉害的动了一下,她心里轻轻抑着,疼。
那年的事情现在是可以当做玩笑讲出来了,可揭露在其中已经愈合的伤疤,还是能被轻易撕扯开,暴露出最不堪的一面。
说句真的,要不是那年江宁远真从四楼跳下来伤了脚地上满是血,她也就不会转过身来了,永远都不会。
更别提他们之后分分合合又风风火火的几年。
......
姜南有些惊讶,没想到江宁远看着那么随和,也有这样偏执的一面。
江宁远的下一次转瓶子,转到了姜南。
江宁远道:“哟,正好。”
姜南被瓶子指着,心里有些紧张,她等着大家的提问。
江宁远本想说让周政安来问问这位,没想到沈轻风却出乎意料的先开口了,他的语气随和,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有些不好听。
“欸姜南,我特好奇你,听说因为知许的关系,你和政安也算是旧相识了,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是啥时候动的呀?可别说一个相亲就让你突然有了念头啊,这也太扯了吧。”,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你不会是早就算计好了吧?”
姜南的心里猛的一坠,深皱着眉头看向沈轻风。
她有愤怒,也有悲哀。
她虽从前也领教过沈轻风对她的不友善,但没想到沈轻风对她的偏见和敌意会这么大。
周政安眉头蹙起,瞥向沈轻风。
在场的人都有些呆滞,大家都一时没料到沈轻风会突然把场子搞僵。
“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所谓的算计。”姜南站起了身来,冷淡道:“抱歉各位,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姜南便转身拉开房间的门出去了。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僵,沈轻风笑笑:“开玩笑嘛,政安你这老婆有点玩不起了吧,真无趣,类似于这样的玩笑,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不就经常开吗?也没见谁生气啊。”
“轻风,有些过分了。”顾盛微眉头微微蹙着。
“知道开不起,那就不要开。”周政安冷眼撇朝了他,沈轻风愣了愣,下一秒,周政安起身站了起来,拉开椅子也走了出去。
门开了又合上,看上去有些冷清。
“沈轻风你怎么回事?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分不清楚了吗?”苏槿月无语的把筷子扔到了桌上,谁都没了兴致吃饭。
“我发现你这家伙不对劲啊?怎么关对人家小姑娘这么犀利呢?”江宁远打量了眼他。
沈轻风甩筷子,没回话。
“......”
周政安追出来的时候,姜南正在自己今早坐的那个台阶上坐着,她手里握着瓶水,用水抵着下巴,眼睛静静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政安原本快速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走到姜南身边坐下。
“在生沈轻风的气?”周政安说。
姜南没说话,也没看他。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因为沈轻风没有分寸的玩笑话而生气了,可没有人知道,姜南是因为自己那点心思而心痛。
就好像一直被藏得很深的宝贝突然被人毫不留情的给从阴暗里揪了出来,那人还用手提着她的宝贝告诉她,你看,你这什么也不是嘛。
沈轻风的话说对了一半,就是那一半,撕扯着她。
此刻,她早动了心思的人就坐在她身边,他的心里肯定在想着该怎么安慰她,姜南却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她希望周政安什么都不要说,只是在这里静静的陪她坐一会。
可是周政安还是开口了,他说:“我替沈轻风跟你说声对不起。”
姜南心里被静静撕扯着,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安静的待着。
周政安和她之间好像始终都有一格纸窗隔着,她的那头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画,他那却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明明轻轻一戳便能将纸窗给戳破,可谁都没有伸出手来。
姜南那年圣诞节在纸上写的东西,就如同一个大大的笑话,现在实现了,这个笑话就更大了。
学生时代的想法,结婚的意义就是和谈恋爱不一样的,但是她忘了,结婚也要代表相爱,而周政安永远不可能爱上她。
就像此刻周政安就坐在她身旁,他们的心却不在一块。
周政安侧眸注视着姜南,她的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淡淡的悲伤却为什么怎么都化不开呢。
......
夜晚很快来到,沈轻风的意思本来是要让厨子再做一大桌饭菜的,可等几人无意中经过住房中心那块草坪时,今晚在哪吃饭,要怎么吃饭也就默默定下了。
野外烧烤,给几人搞得一阵兴奋。
天还未黑的时候便开始烧炭了,等天渐渐黑了,火也就明亮了起来。
苏槿月和江宁远坐在一处拿着细竹签穿东西,穿好了就递给烤东西的江佑安,顾盛微等人却是负责起了搭桌子椅子的事情,大家各忙各的,手上功夫谁也没闲着。
烟雾大的撩人。
姜南去院里的小厨房里拿碗筷的时候,不知何时顾盛微也走在了她身侧。
俩人沉默的并排走着。
走廊渐渐快到了尽头,远处草坪上的灯光照射过来已经很昏暗了,照在人脸上晦暗不明。
“姜南。”顾盛微叫了她一声。
姜南脚步顿时慢了一些,但也没撇头。
顾盛微接着道:“我替沈轻风和你说声对不起。”
姜南抬了些眉眼,没什么精气神,她轻声玩笑道:“你们还挺有默契的。”
“什么?”顾盛微没有听清。
姜南停下了脚步,看着她道:“我虽然和你们不熟,但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你们不用一个一个的过来和我说这些,我没有在生沈轻风的气,你们放心吧。”
顾盛微面色有些古怪,不过一瞬,她便道了声:“好。”
她们拿了碗筷回去,烤串已经抬上桌了不少,周政安的身旁和江佑安的一侧都各有一个空位。
顾盛微看了一眼,便坐到了江佑安那去。
姜南在原地站了会,坐到了周政安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