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沈时泽,旁边那个仓里是不是有很好看的千里江山图,我在这里没看到,你帮我搬过来吧。”沈时泽脑子还沉浸在楚鸢的那声嘲讽里,没有走出来,下意识地就听从她的命令说了声「好」,往隔壁仓去。他不是傻子,能听出来楚鸢话里的不满,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懦弱的废物,连一个「爱」字都说不出口,或许一会儿和楚鸢一起放烟花的时候,还是有机会的。可他只刚走出那边几步路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想起楚鸢的那声笑,不屑,遗憾,又绝望。
城北的烟花销售中心,有整个海城最全的烟花,为了方便销售,附近还有一个视野最佳的放烟花的地方,沈时泽当天晚上就联系了老板,楚鸢说,她想要数不清的烟花,她想看看几十个烟花同时盛放会是什么光景。
沈时泽二话没说,包下了附近的两个仓,堆满了烟花。
沈时泽推着楚鸢到的时候,正好是晚上最适合放烟花的时候,黎琛担心地看着四周,“会不会有安全隐患?”
这边虽然说空旷,但是到处都是烟花,但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这个地方已经卖了二十几年,从没出过什么问题。
“东西都在这边。”老板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单了,言语中难掩兴奋。
“我们想自己单独放。”楚鸢努力地把歪着头掰正,嗓音沙哑地可怕,她这两天咳得太厉害了,已经把嗓子咳坏了,声音又哑又轻,沈时泽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老板立刻点头,“行行行,反正这两边都是您的,您慢慢放。”
说完,老板就退到后面的仓库里,他明天还有两箱货要发货,这个时候还要去点货,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楚鸢费劲地仰头看着比她高出很多的箱子,这些都是今天晚上要放的烟花,她转头和黎琛说,“沈时泽的车上有一个拍立得,你帮我去拿一下吧,这个时候,拍立得拍出来的才好看。”
楚鸢看着自己的双腿,凝重地说。
黎琛没有想太多,应允了一声就原路折返了,他们停车的地方距离这边有点距离,一来一回得花上小十分钟。
黎琛刚走,楚鸢忽然抬头看着沈时泽,眼眶忽然红了,沈时泽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伸手去摸药,还没摸到,楚鸢低哑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沈时泽,你曾经爱过我吗?只怕是一瞬,爱过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沈时泽,而是一直盯着高大的烟花看,死寂了很久的眼眸里终于淌过一丝清润,只是沈时泽没有注意过。
这个问题或许对沈时泽来说太难回答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划过他的脸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楚鸢只觉得悲凉,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夹杂着不屑,让沈时泽心里堵得慌。
他爱过她吗?他不是一个很懂爱的人,但是他知道要是楚鸢不在了,他会无法呼吸,就像是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脏上一样。
“我...”
“算了,沈时泽,旁边那个仓里是不是有很好看的千里江山图,我在这里没看到,你帮我搬过来吧。”沈时泽脑子还沉浸在楚鸢的那声嘲讽里,没有走出来,下意识地就听从她的命令说了声「好」,往隔壁仓去。
他不是傻子,能听出来楚鸢话里的不满,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懦弱的废物,连一个「爱」字都说不出口,或许一会儿和楚鸢一起放烟花的时候,还是有机会的。
可他只刚走出那边几步路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想起楚鸢的那声笑,不屑,遗憾,又绝望。
绝望...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口袋,没摸到本应该放在口袋里的打火机。
几乎是一秒的时间,沈时泽就知道了她想做什么,转身的那一刹那,楚鸢冲着他笑,「啪」地一下摁开了打火机,点燃了离她最近的那个烟花。
楚鸢一直在笑,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身子就一直在疼,她一路忍到现在了,终于可以解放了。
沈时泽的脑子「轰」地一下懵了,脚步却先跑了过去。
“楚鸢!”
低哑的嘶吼崩溃又绝望地响彻撕.裂夜空。
一道炫彩的烟花「咻」地一声飞上天空,瞬而,数不清的烟花同时被点燃,噼里啪啦地一齐响彻漆黑的夜。
沈时泽被热浪炸开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楚鸢的脸在熊熊大火中扭曲、变形,最后被猛烈的一把火吞噬。
楚鸢在大火中解脱地闭上了眼,她想起了三岁那年,那场大火要了爸爸的命……而如今,自己也现身熊熊烈火中,从爸爸去世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了真正爱她的人,她的心其实早在三岁那年就跟着爸爸去了...
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到绿̶了升天的千里江山图,宏伟,壮观。
她原本想着婚礼的时候能用上的,可沈时泽连婚礼都吝啬给她,如今倒也好,送她最后一程。
周边的温度越来越高,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沈时泽,这一次,她没空再去细究沈时泽到底爱不爱她。
沈时泽啊,沈时泽啊...
烟花绚烂,烟火寻常。
下辈子,我们都要幸福。
「轰」地一声,万千烟花升天,海城的一角烟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