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爱卿,梁国与我们有过盟约,几年内不足为虑,且崀山已有郭将军驻守,你就留在此处,替朕守好这京城,岂不比去那贫瘠之地受风沙之苦更好。”天子劝道,心中多少有些不忍。毕竟他于孟家有愧,当年误信谗言,抄了他将军府,孟家二老也均因此而殒命,如今是该好好在孟司青身上聊做补偿。孟司青并非不知圣上用心,只是,他再也不能在这京城里呆了。只因为这座城有太多太多关于叶槿的回忆,直教他一想到便痛彻心扉。
那时的光景实在太美好,现实却是一拳重击,竟让孟司青不敢再想下去。
“是,将军。”刘莽领命,便先行退下。
孟司青才回神,复望向一旁的林副将,声音难掩哽咽,“林疆,你心细如发,便负责与管家一同整理府中夫人遗物,用于立冢。记住,只要是夫人的东西,一件都不可遗漏!”
“林疆领命。”林副将抱拳颔首,一张脸看似清瘦,却异常坚毅。
交代完这些,孟司青的气力亦是耗费得所剩无几,他撑着身子,慢慢将自己躺下。
但却是再也无法入睡,眼前总是冒出叶槿的身影,他心痛难耐,思念如洪。
思索了良久、良久,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一大清早,屋外的天空尚未退去暗霾,孟司青便翻身下床,整理洗漱。
他哪是早起,分明彻夜未眠。
眼圈周围隐隐泛着青色,却不似昨日无神,疲惫中透着坚定。一身青灰色铠甲披身,棕色的护腕、深黑色的靴子,无处不彰显着一身英气,整个人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虎虎生威之感。
乘着晨曦的薄雾出了将军府,孟司青走在京城黎明的街道,未骑马、未乘撵、未有副将跟随,独自一人朝皇城而去。
满城寂静,仿佛跨越了岁月长河的起伏,最终又归于祥和,这一片安宁却不断冲刷着孟司青心中翻涌的躁动与沉痛。
他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踏得青石路“哒哒”作响,他要最后走一遍这古城街道,他要去面见深宫里的圣上,他要请旨离开京城、驻守边关。
皇宫,御书房。
“圣上万福,臣听闻梁国最近多次在李朝边境崀山一带作乱,周边百姓不堪其扰。司青愿请旨前往,驻守崀山,防御外敌,免百姓之苦,解圣上之忧。”
孟司青单膝跪地,面向天子,言辞壮阔。
“孟爱卿,梁国与我们有过盟约,几年内不足为虑,且崀山已有郭将军驻守,你就留在此处,替朕守好这京城,岂不比去那贫瘠之地受风沙之苦更好。”
天子劝道,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毕竟他于孟家有愧,当年误信谗言,抄了他将军府,孟家二老也均因此而殒命,如今是该好好在孟司青身上聊做补偿。
孟司青并非不知圣上用心,只是,他再也不能在这京城里呆了。
只因为这座城有太多太多关于叶槿的回忆,直教他一想到便痛彻心扉。
他仍旧坚持道,“谢圣上体恤,只是梁国多次毁约来犯,证明其居心不良,若不加以震慑,只怕是会助长其威风。司青心意已决,愿前往剿之,若不能破梁国,除梁国余孽,司青绝不回京,哪怕一生与之周旋!”
其实不管梁国能不能破,孟司青都没打算再回这京城。
叶槿不在了,他还待在这座城中有什么意义。
天子见他决心如此,便也不再相劝。孟司青求得出发的日子是三日后。
三日,在这三日内,他要为叶槿发丧立冢,为他来不及好好爱一场的心爱女子送上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