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夜城忍不住敛眸,深邃的眸底滑过一丝暗沉。他堂堂大理寺卿,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她不成?收回视线,他看向云啸:“回了?”极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云啸听出了一丝不悦。他忙拱手恭声回道:“回大人,属下们刚回,本想找您汇报差事,但您进了宫,属下就领着他们先来苏姑娘这儿吃口热乎面。”祝夜城看他一眼没说完,抬手放下车帘。冬安的声音传来:“主子,您还没吃早饭呢,不如进去喝口热汤?”祝夜城闭目养神,没出声。冬安从小就伺候他,他不吭声便是默认了。
祝夜城的马车从宫里出来,路过温季月的面馆,坐在车辕上的冬安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正要回大理寺的云啸。
他忙扭头对马车里的男人道:“爷,云统领回来了。”
马车停下来。
云啸也看见了祝夜城的马车,忙领着属下上前行礼:“大人!”
车帘挑起,祝夜城那张冷峻的脸露了出来。
他倚在身后的靠枕上,轻轻抬眸,看向云啸众人。
最后将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温季月身上。
烟色夹袄配素色长裙,只挽了单螺髻,一张白净的小脸有一半埋在兔毛围脖里,只一双杏眸怯生生地朝他这边看过来。
祝夜城忍不住敛眸,深邃的眸底滑过一丝暗沉。
他堂堂大理寺卿,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她不成?
收回视线,他看向云啸:“回了?”
极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云啸听出了一丝不悦。
他忙拱手恭声回道:“回大人,属下们刚回,本想找您汇报差事,但您进了宫,属下就领着他们先来苏姑娘这儿吃口热乎面。”
祝夜城看他一眼没说完,抬手放下车帘。
冬安的声音传来:“主子,您还没吃早饭呢,不如进去喝口热汤?”
祝夜城闭目养神,没出声。
冬安从小就伺候他,他不吭声便是默认了。
于是,正要下车,却又听见马车里传来男人冷淡的嗓音:“走吧!”
“是!”
冬安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温季月。
许久未吃,他还挺想她家的牛肉面。
马车离开原地,云啸他们也跟着走了,温季月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就是害怕这位霍大人。
大概是见识过他办案时冷血无情的样子,每次想起依旧心有余悸。
她很胆小,遇到这样危险的人物,下意识想要远离。
......
大理寺书房。
祝夜城脱下黑色大氅交给冬安,冬安抱着大氅道:“爷,小的吩咐厨房给您煮了点面,您吃了再忙。”
祝夜城点了头,随后叫了云啸进来。
两人在书房聊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冬安拎着食盒走进来。
云啸出去后,冬安将面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边厨子手艺还是差点,小的让他煮牛肉面,这牛肉看着就不如苏姑娘做的好吃。”
祝夜城抬脚走过来,净了手,在桌前坐下来。
冬安将筷子递给他:“爷若觉得不好吃,下次小的就去苏姑娘那儿给你买回来。”
祝夜城手上动作一停,抬眸看他:“和她很熟?”
冬安一愣。
“爷,小的就跟您去过一次。”
祝夜城收回视线,安静吃面。
冬安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又扯了一句:“云统领好像挺熟的,我刚在马车上见两人有说有笑。”
他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爷,您说云统领会不会喜欢人苏姑娘......”
“太咸!”
祝夜城淡声打断他的话,“去泡茶。”
冬安忙起泡茶。
他一边泡茶一边嘟囔:“小的都跟他们说了,主子您口淡,怎么还弄得这么咸,小的一会儿说说他们去。”
他将茶水端过来递到祝夜城面前。
祝夜城看他一眼,也没接,径直起身坐到了书桌前。
“爷,您不吃了?”
祝夜城头也不抬:“赏你!”
“谢世子爷!”
冬安拿起筷子就吃,吃第一口他愣了一下:“爷,不咸啊,味道还可以。”
祝夜城头也不抬:“滚出去吃!”
嗓音低沉,隐有不悦。
“哦!”
冬安抱着碗蹲在大理寺书房门口。
暗卫云翳恰好路过。
见他蹲在门口抱着碗吃面,忍不住凑过来;“冬子,你干嘛呢?”
冬安看着他,眉头拧着:“咱家爷今天脾气不大对劲。”
云翳一听,拔脚就走了。
主子脾气不好,他可不敢往前凑。
冬安:“......”
平时冬子长冬子短,现在冬子有难他不管。
什么人呐都是!
......
天儿一天比一天冷。
苏母的咳疾又犯了。
大夫请了一波又一波,药吃了一茬又一茬,却始终不见好。
每天晚上,听着隔壁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温季月焦虑得整夜睡不着。
次日天一亮,她又要忙着店里的生意。
半个月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天程墉来的时候,温季月刚将请来的大夫送走,正准备拿银子去给苏母抓药,一扭头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愣了一下。
程墉见她傻愣愣也不说话,忍不住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爷这么俊的男人?”
温季月回神,拧着秀眉回了一句:“我现在忙,这位爷你还是去别处吃吧。”
程墉一听,气得吹胡子。
“你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撵的道理?”
温季月懒得和他吵。
只实话实说:“我母亲病了,我得去给她抓药,你若是愿意等,就等我一会儿。”
大夫刚才交待了,要抓紧给病人煎上药,争取一个时辰就喝上。
她现在没心情挣钱。
只想着母亲的病快好。
温季月拿了银子就走,刚走到门口被程墉叫住了。
“你等等。”
他抬脚走过来,“你母亲什么病?”
虽然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温季月还是回了他:“咳疾。”
“给我看看药方。”
温季月犹豫了一下,将大夫刚开的药方递了过去。
程墉拿着药方,看了一眼,便皱了眉:“领我去看看你母亲。”
“你......”
“老子懂点医术,或许能治好她。”
温季月一听,半信半疑地将他往后院领。
主要是她现在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
大夫请了三四个,每一个开的药方都不管用。
今天这个,温季月看着也不大靠谱,因为他开的药方和之前一个大夫开的差不多,但那副药方母亲吃了好几副,咳疾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
温季月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门,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母亲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
听到门响,苏母哑着嗓子埋怨她:“我早就说了,别找大夫别花那个银子,不管用,我这病治不好。”
“娘,”温季月轻轻叫了一声,“这位大夫说能治好您......”
苏母这才看见温季月身旁的程墉。
她见对方连个药箱都没拿,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顿时觉得他是个骗子。
便有些生气:“刚走了一个,又找了一个,你是嫌咱家银子没处花吗?”
“不是,我......”
“让他走,我不要他看。”
“嘿,”程墉这爆脾气,一个健步窜到床边,用手指着苏母,“你这老太婆别不识好歹,一般人我还不给看,今日个也是看在你闺女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