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维雅眼睛剔透湛蓝。她身为副队长,只会做她份内的事,她不会推脱。但多余的,就没有必要了。诺尔维雅站起身来,蛛姀和艾琳抬头看她。休特也虚虚抬起头,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她身后的空气,亦或是阳光。诺尔维雅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们明天下午珂劳得疗养院见,希望大家带好自己的生活用品,我还有兼职,就先走了。”诺尔维雅颔首示意,也离开了教室。1206活动教室。诺尔维雅看了看门牌,笑容真切了些。
波万恩走后,教室里陷入一阵沉默。
合宿的日期是明天下午三点到第四天上午八点。
因为休特的选择,七个人都要在那所廉价且陈旧的疗养院里,一起度过将近四天。
波万恩的介入只是使这个剑拔弩张的小队暂时团结在了一起,而波万恩一走,所有事情都恢复到原样。
菲阿娜站起身来,她执着皮鞭敲了敲桌子,语气不耐。
“我不需要队友,更不想和你们在一起参加比赛。我会向学院申请退出,你们去留随意。”
菲阿娜转身离开。
她的皮靴踏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艾尔利特目送菲阿娜离开,伸了个懒腰。
他笑意盈盈,语气温柔,但说的话辛辣异常。
“你们抵不住魅惑的影响,太弱了。我可不想天天听你们说那些没营养的肉麻话~那个精神病院我也不会去的,你们去受那个苦吧。”
又一个成员离去。
杜库始终没有说话,艾琳玩着她的手指,蛛姀盯着诺尔维雅,休特神游天外。
实际上,在投完票决定好队名之后,休特就在发呆。
那双绿的透彻的眼眸一直没有聚焦。对于成员的离去,他这个刚定下的队长也不曾说过什么。
诺尔维雅对于这样的局面早有预料。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个队里不止两个。
她被选为副队长是有过心理预设的结果,毕竟小说里是这么写的,谁也不知道小说剧情到底会不会必然发生。
诺尔维雅眼睛剔透湛蓝。
她身为副队长,只会做她份内的事,她不会推脱。
但多余的,就没有必要了。
诺尔维雅站起身来,蛛姀和艾琳抬头看她。
休特也虚虚抬起头,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她身后的空气,亦或是阳光。
诺尔维雅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我们明天下午珂劳得疗养院见,希望大家带好自己的生活用品,我还有兼职,就先走了。”
诺尔维雅颔首示意,也离开了教室。
1206活动教室。
诺尔维雅看了看门牌,笑容真切了些。
原来小说中反派小队的根据地是1208活动教室。
即使是微小的区别,也能让诺尔维雅感受到剧情的偏离,她离那个可恶的结局就能更远一点。
菲特面包店人流如织,诺尔维雅跟店长打了个招呼,接了同事的班。
阳光下白发蓝眸的少女面庞精致而脆弱,小臂细白,手指纤软。
好似弱不禁风,温柔易碎。
诺尔维雅细心地给一位母亲介绍菲特面包店的点心,又递给了扎着羊角辫的猫族小女孩一个草莓棒棒糖。
营业状态下的诺尔维雅笑容永远温和,即使被急躁地打断也不会生气,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也会耐心地解释。
菲特面包店的店长对诺尔维雅非常满意,满意到愿意多付一个银币给她。
今天面包店打烊后剩的最多的是巧克力牛角包。
按照惯例,诺尔维雅可以要店长挑剩下的所有滞销品。
店长挑了两块巧克力牛角包和牛奶慕斯,把剩下的甜点都留给诺尔维雅,嘟囔了声奇怪。
按理来讲,顾客都有固定的偏好。畅销的甜品和滞销的面包应该会有一定的持久性。
可他的店里每天的畅销品都不一样,他都摸不准现在的顾客到底对什么感兴趣了。
诺尔维雅一笑,并没有搭话。
店长把钥匙留给诺尔维雅,嘱咐她锁好门,随即放心地走了。
诺尔维雅漫不经心地看着店长有些着急的背影,眸中蓝色渐深。
她从不对人性有什么期望。
期望多了,就会有失望的风险。
小时候的一次惨痛教训就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诺尔维雅轻笑了一声。
她在对世界真实性产生怀疑的时候,总会想起把她全部身家都骗走的假冒老师,还有那些永远喋喋不休地邻居大婶们。
父母在的时候她们说闲话,不在的时候说她的闲话。
每日每日听着,从来没有重样的时候。
那种不加掩饰的恶意,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就如同此刻。
诺尔维雅锁好门,拿着一篮子甜品踩着月光走向学院。
菲特面包店在一个七扭八拐的小巷子里,晚上漆黑一片的时候很容易迷路。
诺尔维雅第一次来的时候,晚上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出去。
可是如今,这条路已经熟记于心。
诺尔维雅轻巧地走着,眸光却略到身后。
几道深黑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跟着,不远不近地和她保持着距离,然后一点一点缩短。
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竟然都有些习以为常。
走到小巷口,诺尔维雅叹息一声。
她把长到腰际的白发捋了捋,露出来光洁的额头。
“还不出手吗?我再向前走,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蹲点跟了许久的影子一个个现出身影来。
是游荡在街上的混混,一半是人,一半是兽族。头发染的发黄发绿,像被浇了油的枯草,身上的纹身歪歪斜斜的,不像是组织好的围截。
“我盯你很久了,小妹妹,咱们交个朋友?”
为首的人族开口,发黄的牙齿嚼着令人作呕的贪欲。
诺尔维雅想起她刚到菲特面包店的那天,店长复杂地看了她几眼,天还没黑就忙不迭地走了。
他知道有混混要来闹事,他不知道诺尔维雅会魔法。
他还是选择避开这一切,甚至为地头蛇提供场所寻欢,当做他呈上的保护费。
当时诺尔维雅把积攒了很久的怒气和备考时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面包店的地板被染红了,店长回来一声不吱,自己吭哧吭哧擦干净了地板。
他什么都没提,只是让诺尔维雅晚上可以把剩的甜点带回去。
诺尔维雅继续来上班。这份高薪的工作,她很喜欢。
这店里的收入,她与店长每人四分,剩下两分是别的店员的工资。
还能不时有个沙包练练手,也算是一个消遣了。
诺尔维雅不见血色地解决掉这群乌合之众,干干净净地拎起篮子走回宿舍。
为什么每天剩的甜品和面包不一样?
——当然是因为,她每天想吃的不一样了。
诺尔维雅一边咬着巧克力牛角包,一边收拾着她要带去疗养院的生活用品,很自然地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