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身很快隐隐欲裂,而万诛剑依旧完好如初。温酒心急如焚地赶来,正看到韩煜白甲纤尘不染,而凌舜一身青衣几乎已成血衣。父子相残,何其惨烈。“住手!”她心痛大呼。“母后!”凌舜立即收手,匆匆看向高台之上。温酒却是悚然一惊。只见韩煜手中万诛剑,并未止住去势,竟直直朝凌舜左心刺去。凌舜避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一剑。“舜儿……”温酒难以置信怔在原地。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发疯似的奔到了舜儿身边,如何将他拥入怀中……
九霄殿内。
香芩见韩煜来了,扭着杨柳腰肢快步迎上前:“帝君……”
“你来做什么?”韩煜面沉如霜。
“妾知帝君心烦,特来替帝君分忧解难。”香芩巧笑嫣然地开口,“帝后失德被废,妾愿为帝君打理仙依譁宫,让帝君后顾无忧……”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疾风迎面而来。
香芩被这一巴掌扇得跪倒在地,回过神,捂着脸忙不迭认错:“妾惹怒帝君,妾罪该万死!”
“帝后之位,还轮不到你来觊觎,若再被孤发现你痴心妄想,孤亲自送你上黄泉路!”韩煜冷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叫香芩心惊肉跳。
香芩俯身,不敢多言。
待韩煜转身进了内殿,她才直起身。
那张娇艳的脸上神色扭曲,她捂着被扇得麻木的脸,红唇勾起,嗤笑喃喃。
“觊觎?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叫觊觎!我倒要看看,除了有个儿子,她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争……”
一连几日冷雨飘飞,这日天色难得稍霁,温酒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郁。
为何舜儿再没来过忘忧宫?
难不成也被韩煜软禁了起来?
这日,她在结界边缘朝舜儿所住的宫殿张望,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姐姐吗?”
温酒定睛一看,香芩穿着一身软似云的棠色长裙,头上戴着东海明珠、耳下坠着紫金琉璃,十足显贵。
她一开口,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帝储都身在水火之中了,姐姐竟还有心思在这儿闲庭漫步?”
“你说什么?”温酒听得心头一紧,“我儿究竟出什么事了!”
香芩掩嘴轻笑,藏住得意:“他反了,也败了,和他那个外祖父一样,现在快要死了。我看姐姐可怜,好心来带姐姐出去见他最后一面……”
天门外,残阳似血。
凌舜正率领苏氏一族残存的血脉苦苦厮杀,然而怎敌仙宫天将金戈铁马、骁勇善战?
背后已是尸骨累累,面前敌军依旧气势如虹。
惨败并未压弯少年的脊梁,想到惨死的外祖父,想到依旧被囚禁在灵笼中的母后,他清隽的面颊染血,挥刀大喝。
“暴君不仁,杀忠臣,灭良将,废帝后,立妖姬,我等不擒暴君,战死不休!”
“不擒暴君,战死不休!”部下纷纷应声。
如雷的吼声中,身着青衣的凌舜一跃而起,以雷霆之势朝天门上一身白甲的韩煜拔刀而去。
风声猎猎,刀剑相撞,电光闪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身很快隐隐欲裂,而万诛剑依旧完好如初。
温酒心急如焚地赶来,正看到韩煜白甲纤尘不染,而凌舜一身青衣几乎已成血衣。
父子相残,何其惨烈。
“住手!”她心痛大呼。
“母后!”
凌舜立即收手,匆匆看向高台之上。
温酒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韩煜手中万诛剑,并未止住去势,竟直直朝凌舜左心刺去。
凌舜避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一剑。
“舜儿……”温酒难以置信怔在原地。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发疯似的奔到了舜儿身边,如何将他拥入怀中……
就像拥抱当初那个小小的婴孩,拥抱那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如今他的肩终于日渐坚硬,已不再是那个稚嫩得需要父母呵护的孩童。
可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的生机正一点点消散于无……
难言的悲恸几乎将温酒整个淹没,偌大的战场静可抛针,只回荡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声:“救救他!谁来救救我的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