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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屿稍稍整理了下舞裤的前开门,丹凤眼迷茫着,问温亦苒:“你要去哪啊?”
“国际机场,快点!”她急得不行,脸色本来就哭得红,现在更红了。
谢寒屿下意识摸了下裤兜,空空如也,又向更衣室走,也没问她去做什么,直接说:“我开车带你去。”
温亦苒在他后背用力推了一把,“你快去拿,快点走!我自己去就行。”
拿到车钥匙后,温亦苒拔腿就跑了。
谢寒屿站在原地,对着人的背影喊:“温亦苒!你脱缰了怎么着?路上慢点开,一个违章赔我十万!”
两秒后,“欸,温亦苒快回来!你忘穿外套了!”
穿着黑色拉丁舞裙的人很快跑到了室外,纤白的四肢在寒流里忘了冷。
温亦苒先回了趟宿舍,随后拿了莫译瑾给她的纸袋又跑出来,胸腔里似着了火般得疼。
刚跑下台阶,突然想起来她忘了问谢寒屿车停哪了。
电话中,风在话筒里呼啸,“谢寒屿,你车停哪了?”
“来学校南门,我在这等你了。”他说。
温亦苒跑近时,谢寒屿正站在门口抽烟,手臂上闲散地搭着她的羽绒服。
见人来了,没好气地一甩臂,将衣服扔到温亦苒身上,“身材再好也不用大冬天出来显摆吧?”
这人就这样,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说不出来好说。
“别磨叽了,快带我去找车。”温亦苒接过羽绒服抱在怀里,也没穿。
几分钟后,轰鸣的跑车音浪响在校门前的窄街中,转眼就不见了车尾。
谢寒屿立在路边,生气似的踢了一脚墙角,转身回了校内。
机场,莫译瑾依然在室外靠着车身抽烟,脚下已然攒了很多烟灰。
“莫先生,天寒,您还是进贵宾室等着吧。”助理好言说着。
莫译瑾却不以为然,“现在到哪都有人盯着,还不如在这吹风。”
齐书画在不远的地方把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怕被莫译瑾发现,打草惊蛇。
又怕他走掉,只好偷偷瞄着那边,她想好了,一旦莫译瑾要走,就上前拽住他,直到温亦苒来。
温亦苒车开得很快,跑车的音浪一波波地响彻在街上,超车,别车,插队,怎么快怎么来。
这时候,她也不要什么素质了。
其他司机看那跑车的高调张扬样儿,也懒得搭理她,磕了碰了就是麻烦。
某个红灯路口的最后几秒,温亦苒的手机亮了一瞬,她快速瞟了一眼,是一笔银行进账信息,数字后面的“0”多到需要用手指点着才能数清楚。
肯定又是莫译瑾干的!
信号灯刚一转换成绿色,温亦苒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狠狠将踩油门踩到底,第一个窜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书画被风吹得喷嚏一个接一个,羽绒服帽子都抖掉了。
到底,莫译瑾还是发现了她。
于是,他稍稍垂眸,用脚尖慢条斯理地碾灭了最后一支烟,对助理说:“走,该进去了。”
一听这话,齐书画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温亦苒怎么还不来,她已经做好了下一秒就去拦截莫译瑾的准备。
这时,“莫译瑾!”一声清脆的叫喊止住了齐书画的动作。
侧眸看去,温亦苒单单穿着舞裙,向这边奔跑来。
“莫译瑾,你站住!”
然而,他的脚步顶多顿了一秒,便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走。
温亦苒越跑越近,本想拽住莫译瑾问个清楚时,他的助理却抬手将她拦住,“温小姐,请您冷静一点。”
“你让开!”温亦苒红着眼眶,嘴唇颤抖着喊。
助理的胳膊有劲,死死将人拦住,“温小姐,您别为难我,回去吧。”
齐书画见温亦苒过不去助理的阻拦,灵机一动跑去拽逐渐走远的莫译瑾,结果又被他的司机拦住。
温亦苒望着那没有任何温度的背影,嘶喊着,“莫译瑾你到底为什么始乱终弃?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睡完就跑!”
这一句还是牵住了莫译瑾的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高耸的仪态永远那么清贵,寒风却传来他如刀割肉的话语,“我睡过的女人太多,都快忘了你是哪一个,别在这胡言乱语,自重吧!”
有意提高音调的话语落下后,莫译瑾继续迈开长腿,拾阶而上。
“把你心口的小狐狸割下去,我觉得恶心!”温亦苒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哭喊出来。
暗蓝色的大衣下摆被寒风吹得飘起一角,笔挺的暗纹西裤没有一丝褶皱,莫译瑾一步也没有停留,没有回头,更没再有任何回应,直至消失在匆忙的人来人往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跨过的每一块台阶都如千斤重,死死向下坠着他的心,几滴被冬风瞬时打得冰凉的泪滴落在了鞋尖上……
也就过了几秒,他再次接到陌生电话。
“那姑娘真不错,年轻,脸蛋儿美,腰身也柔,这要是——”赤裸裸的威胁在电话那头传来。
莫译瑾双目霎时如豺狼虎豹,散着凶厉的阴森,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一串字,阻断了对方下流的言辞,“我睡过的女人,即使不要了,也没有别人去捡的道理,别激怒我,否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风停了,他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一路飙车而来的人,好像瞬间没了骨头的支撑,软得刹那间堆坐在地上,露在外面的四肢冻得通红,手里麻木地捏着那个纸袋。
温亦苒轻轻合着双眼,泪水一涓一涓的,无声,却停不下来。
齐书画快速走过来,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将人紧紧抱住,“哭吧,哭吧,我的宝,哭出来好一点。”
一瞬间,两个清丽耀眼的姑娘抱在一起,齐齐放声痛苦,再也不顾那狗屁的形象!
路过的行人无不向这看,甚至有人偷偷录像。
“别看了!你们没哭过啊?起码出生时谁都哭过吧!”齐书画大声驱散着看热闹的人。
回学校的路上,两个人在车里抽抽嗒嗒地打着哭隔,谁也不想说话。
齐书画总觉得心里还有点什么事似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车子开出一半了,温亦苒忽然哑着嗓子问:“你身份证取好了吧?”
齐书画忽地双手一捶腿,“卧槽,我说我到底忘了什么事,调头,调头。”
两个姑娘含着泪花儿,忍不住相视一笑,讨厌的冬天总会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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