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心里涌动的情绪，他有些分辨不明，只知道此刻，他突然很想跟李虹瑗有个孩子。
他按了按胸膛，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海。
李虹瑗的身体这辈子都只能好好养着，绝无可能走过那生孩子的生死关。
房间里，玉春听了李虹瑗那句话，嘟了嘟嘴：“没人要也没有关系呀，主子会给我钱养我一辈子的。”
李虹瑗有些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顾简炙才抬腿走进去，板着脸道：“照你这么吃，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挥霍的。”
玉春一点都不怕他：“那主子给我钱，我让人开个店，这样钱生钱，我就有数不尽的零嘴了不是。”
顾简炙眼睛一瞪，玉春便立刻站好。
他刚转头，就看到李虹瑗脸上那份柔和和笑意正在慢慢隐去，像是被一层面具逐渐覆盖住整张脸。
顾简炙心里一刺，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顿时包裹住他。
曾经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伤害太大，大到现在，李虹瑗已经不能心无芥蒂的接纳他了。
顾简炙痛恨自己的清醒，又不可控制的沉溺，他慢慢察觉到，自己对李虹瑗已经不能做到无所谓的放手。
曾经祖父的话响在耳边：“阿简，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可陷入感情中无法自拔，对女人，始终要抱有可有可无的心态。”
那时的他尚且不懂，如今想来，当时的祖父，眼里的悲哀和怨恨，已经很明白了。
顾简炙自幼跟在祖父身边，逐渐也接受了他的观念，可现在才知道，情之一字，有多身不由己。
他看向李虹瑗，眼中思虑散尽，出声道：“今夜月色好，我带你出府玩。”
李虹瑗没有拒绝，站起身来：“好，我去换衣服。”
顾简炙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不主动不拒绝，也可以不负责。
这就是李虹瑗对他的态度。
她就算信了自己没有害她祖父，也不会跟他回到从前了。
破镜重圆，再怎么合适，也还是会有裂痕。
顾简炙坐在桌边微微皱眉，直到一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抚了抚他的眉间。
李虹瑗微微弯腰站在他身前：“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顾简炙这才惊觉，在这个有着她的茗香苑，他有多放下防备，就连人走到面前都没有察觉。
李虹瑗穿着一身素色长裙，看上去干净澄澈，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盛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关切。
顾简炙先前那股不顺的气顿时就消散了。
他想，其实李虹瑗也没有面上表现的这么不在意。
顾简炙牵起她的手，正要出门，又停了下来，他对玉春说道：“去将那件薄绒斗篷拿过来。”
他记得暗三说过，李虹瑗的身子不能受寒。
李虹瑗皱眉：“我不冷。”
顾简炙开口：“不碍事，先穿着出去，热了再脱下来，自然会有人帮你拿。”
李虹瑗就不说了。
很快，玉春就捧了斗篷出来，银色的斗篷在烛光下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凡品，至少做顾夫人的那五年里，李虹瑗从未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顾简炙认真的将系带系好，看向玉春：“今夜你和暗三去玩，不用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