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杠。
岑椀看着桌上的验孕棒,心情复杂。
运气怎么这么好?
她和陆琤时结婚一年有余,彼此相敬如宾。
你过你的风流日子,我过我的闲情岁月。
一个半月前,那个狂风暴雨肆虐的晚上,他喝酒之后发疯了一般回了别墅,接着就对她一顿没有任何来由的暴虐。
她极力拒绝,可当时两个人力量悬殊太大,她没一点优势。
完事之后,她立刻服用了一颗紧急避孕药。
月事一个半月来没,她心生不安,拿着验孕棒一验,两条鲜红的红杠杠,宣布她荣耀中奖。
一年一次,一次中奖。
好运得让她觉得自己买了彩票就一定能中大奖。
可她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感。
她和陆琤时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个意外的产物让她左右为难中,忐忑、不安以及无力感传遍全身。
没有爱情的婚姻,没有温馨的家庭,孩子生下来之后也不会幸福。
与其孩子以后都无法幸福地长大,还不如不要他来到世界上。
为了尊重陆琤时的意见也为了让自己过得安心点,岑椀拿起手机给陆琤时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接到电话的陆琤时,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凉薄。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不需要问我。”陆琤时了冰冷的道,“好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岑椀。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陆琤时已经挂了电话。
这一年她只给他打了这一通电话,他却连一分钟时间都不愿意给她。
岑椀仅有的一丝犹豫被他冷漠薄凉的态度浇灭得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
*
一个小时后。
岑椀走进了博雅妇幼医院。
冰冷的手术室内,灯光惨白的晃眼,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术刀在耳边发出清脆又寒凉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
“好了。”躺在手术台上的岑椀点了点头,她双手冰冷,被分开的双腿的踩在手术的踏板上颤颤发抖。
“其实不用害怕。就十来分钟而已。”一个医生温和的和她安慰道。
“这么简单的小手术,我们医院每天都会处理几十个。”
另外一个医生附和,看着病床上长相清秀、脸色惨白的岑椀,接着又有点遗憾和惋惜的道,“哎,女生要学会爱惜自己。不然只能一个人偷偷来这里。”
现在太多小女生偷吃禁果,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一个人来医院做人流。
岑椀长着一张欺骗大众的娃娃脸,如果不给人看身份证,别人都以为她还没成年。
医生看到她的时候,就直接把她归类成了不良少女。
岑椀把头一偏,只觉心累。
她是一个人,但她不是不良少女。
她是有老公的人!
只是她的老公……呵!
岑椀内心讥讽地笑了一声。
谁说无痛人流不痛,当冰冷的仪器进入她的体内一阵搅乱之后,岑椀在手术台上心肝犹如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医生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的身心备受摧残。
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医生的声音终于响起。
“好了。手术结束了。”
“你要看看吗?”
在冰冷的手术工具离开她身体那一刻,岑椀眼泪落下来,她摇了摇头,“不看了。”
看或者不看,她都对不起这个孩子!
“在休息室休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如果没有什么反应,就可以回家了。”医生不紧不慢地叮嘱道。
岑椀独自一人回到休息室的病床上。
她压根就睡不着,茫然又失落的看着天花板,肚子依然还有点疼痛,一波又一波的隐痛,好像是在无休止地告诉她,肚子里面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谁说不爱的产物就没感情,将他从自己身体剥离那一刻,其实真的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