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歆程被他连着的两句话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习惯了这样，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总是要先道歉的。
“你摔倒的责任在我。”沈则肆语气有些严肃。
夏歆程愣了几秒，轻吐一口气后对着沈则肆道：“那谢谢你。”
“那你要原谅我。”沈则肆嘴边噙笑意，似是捉弄。
夏歆程抬眼就对上他吊儿郎当的表情，凌乱的碎发在额前胡乱地贴着，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一身深蓝色的睡衣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感，可偏偏他那张脸又不显得老成。
这样的综合感在沈则肆身上倒是不违和。
夏歆程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那你去吹头发，我去书桌那等你。”
沈则肆轻声应下，夏歆程逃也似地离开。
他轻笑了一声，看着夏歆程逃窜的背影，觉得有些可爱。
周一上学的时候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一前一后，所以夏歆程是他们两个中第一个到学校的。
林资也提前到了，拉着她絮叨了半天才不依不舍地放开夏歆程的手。
快上课的时候沈则肆才姗姗来迟，他照旧拉开椅子坐下。
问她：“怎么今天早餐只吃了这么点？”
谈歌正好回头找夏歆程说话，听见沈则肆这句，疑惑地嗯了一声。
夏歆程眼睛都瞪圆了，忙找话题，“谈歌，今天下午是不是我们值日来着？”
“值日的事情不是应该问我吗？”左听远回头，对着沈则肆道：“上个星期没安排你，这个刚好把你安排上，知道你跟顾盛是朋友，把你们安排在一块了。”
沈则肆说了声好，偏头去问夏歆程，“你在哪组？”
“我跟谈歌，左听远和林资们一组。”夏歆程答道，又补了一句，“我们这组人已经满了。”
沈则肆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你今天早餐怎么只吃了一点？”
夏歆程心里一噎，被谈歌和左听远盯着，又不好给沈则肆使眼色。
偏偏沈则肆跟个没事人一样，“是不是不合胃口？”
夏歆程想死的心都有了，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扯出一个假笑，“是啊，学校门口那家感觉换人了，不好吃，挺早遇见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谈歌和左听远闻言，疑惑打消，“歆程胃口那么好，说不好吃的东西，一定不好吃。”
左听远也附和着点头，两个人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夏歆程如获大赦，原本绷直的脊背一瞬间塌下来。
沈则肆弯了弯唇，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而后默不作声地把眼神挪到书上。
连着上了三天的课，终于迎来了开学考。
走在学校里，时不时能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无非是对学校行为的严厉批判。
因为夏歆程不住校，林资跟她相处的时间又变短了，每个课间只要有时间，两个人都会黏在一起。
但林资来找夏歆程的时候，沈则肆总是压着眼皮问夏歆程，“你不学习吗？”
林资呵呵笑了两声，就当个没听见，拉着夏歆程离开。
关于不住校这件事情，夏歆程给周围的同学的解释是：她住在亲戚家。
好在夏歆程在三班的存在度不是特别高，也没多少人刨根问底，除了林资。
这也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周四开始正式考试，一中的考试座位按照考试排名进行分班考试，夏歆程的成绩处在中游，被分在了五班，而沈则肆因为是新来的转学生，没有成绩，理所应当地被安排到了阶梯教室。
秦一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不能自已，“行啊，你也有排在末尾的时候？”
“特殊情况。”沈则肆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秦一萧切了一声，“你以为你是附中老大就了不起？我在一中的一哥地位也不是吃素的好吧？”
顾盛听着这两人讨论，他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
“最近相处得怎么样？关系有没有近一点？”秦一萧抬了抬下巴，示意沈则肆。
沈则肆还没说话，就听到顾盛冷嘲热讽的一声冷哼，“好得不行，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把人看着。”
“啧。”秦一萧上下打量了沈则肆一眼，“你这，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兄弟，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不、狗，这样的狗才对！”
沈则肆走过去踢了一脚顾盛，“哪来的24小时，说话严谨点。”
顾盛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只道：“你别太明显了，谈歌那脑瓜子转得快得很。”
“林资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顾盛皱了皱眉，又道。
“她倒是没说什么。”沈则肆皱了下眉，林资还没当着他的面提过夏歆程住在他家的事情，对外也是闭口不提。
看来他有必要把林资和谈歌拉入他的阵营。
“别做得太明显了，她性格本来就很敏感，对你是避之不及。”顾盛又在旁边提醒。
他在班级里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夏歆程是个很好懂的人，看起来长得又乖又甜，人畜无害，实际上内心敏感自卑，慢热，不善与人交际。
碰上沈则肆这么个自带话题的人物，她不会想跟沈则肆有多少交集的。
一个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有人想扫开她心里的阴霾，顾盛摇摇头，眼光复杂，“你这条路，还有很长一段。”
“再长我都要走。”沈则肆认真回答了顾盛的顾虑。
“有些人是很难走出童年阴影和家庭阴影的。”顾盛轻叹了声，试图劝说沈则肆放弃，“而且未来那么长，你怎么保证你的肋骨就是她？”
沈则肆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她，我也相信我，还没有我沈则肆办不成的事情。”
“行了！你们两个感情大师，考虑考虑我这个单身白纸OK？”秦一萧耸了耸肩开玩笑。
他太了解沈则肆。
这个人决心要做到的事情绝不会善罢甘休。
“走吧！还考不考试了？”
……
考完试正好放周末，大家都有空闲时间放松放松，许奕然考完试的第一时间想到了约沈则肆出去玩。
考完试回到班级里，零零散散地已经来了些人。
因为要等纪律委员傅曲发手机，所以考完试以后大家都来等着。
傅曲是三班的纪律委员，一个矮个子女生，虽然身高不高，但她人小力量大，常年是班级第三名，心态开朗乐观，大家都喜欢管她叫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