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廊里光线昏暗,她都没注意到他脸上这么明显的伤。南恒宇一直就等着她发现他脸上这伤,心尖儿等得直痒,巴不得将脸直接凑到她面前。如今她好不容易问起,他终于能将白天的际遇说给她听,逞逞英姿的同时为的也是让夏余筱心疼心疼自己。“中午打完球在小卖部遇见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将他好好收拾了一顿。”夏余筱狐疑地问:“你收拾人家还是人家收拾你?”“当然是我收拾人家了。”他洋洋得意,“你别看我脸上有伤,他伤得可比我重多了,这会儿恐怕还在家里嗷嗷叫呢。”
“我觉得这样好难受。”林望秋进了教室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企图将里面的校服弄回肩膀上。
因为要以防药膏蹭到衣服上,吴茗笙让林望秋把里面的短袖校服的右边从肩膀上拉下去,外面的校服外套拉链直接拉到脖子下面,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被包裹住。
“等药膏干了就好了,忍一会儿啊!“吴茗笙苦口婆心地劝。
“好吧。“林望秋松下肩膀,没再动让校服回归原位的心思。
“你们俩上节课去哪儿了?”
回座位时经过刘奕辰的位子,他tຊ笔直地坐在课桌前,“唰唰”地写着数学题,头也不抬地问。
林望秋和吴茗笙闻声身形俱是一顿。
要是别人问她们这话林望秋可能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这人有些过分关心她和吴茗笙,但刘奕辰说这话林望秋绝对相信他是因为职责。
和吴茗笙面面相觑几秒后林望秋开口道:“出了点儿意外……”
“意外?”
他只有反问的时候话里才带了点儿情绪。
“嗯。”林望秋含糊地回,“受了点儿伤,因为事出突然,我们就先去医务室了。老师问起我们了吗?”
“问了。”
他翻了一面练习册,这次没有急着做题,手上的笔终于放了下来。干净清瘦的右手在白色的练习册上被衬得格外白净,中指上的薄茧明显。
“啊?”
但老师问起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她们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想不发现也难。
考虑到这一层林望秋很快又了然地“哦”了一声:“我们下课就去和老师说清楚。”
刘奕辰垂眼在看题,审题的目光冷峻,自始至终都没看林望秋一眼:“不用,我上课的时候已经和她解释过了。”
“你……你怎么解释的?”
他都不清楚情况怎么解释?
虽然刘奕辰看起来不像是不靠谱的人,但林望秋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替她们找什么奇葩的理由。
他淡声道:“说你们请病假了。”
这也算是精准预判了,林望秋的心又放回肚子里:“谢谢啊!”
和刘奕辰相处她总觉得气压很低,因此道谢也是干巴巴的。
“你说班长干嘛帮我们?”
林望秋没想过这个,而是将矛头对准吴茗笙:“你现在话又多了,刚刚怎么一声不吭?”
“谁说不都一样嘛。”吴茗笙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所以班长为什么帮我们?”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林望秋压根就没深思过这个问题,关于刘奕辰为什么帮她们她觉得真要细究起来原因多了去了。比如他今天心情好,嗯,这个好像不太可能。印象里刘奕辰就不是那种会由情绪决定行为的人。或者他看她们比较顺眼?貌似更不可能了,区别对待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非要林望秋回答的话她也只能客观地说:“大概是怕老师麻烦他去找我们吧。”
这个合理的解释成功将吴茗笙说服:“我觉得也是这样。”
原谅她的恋爱脑有些过分严重,在林望秋说出正解前她还不要脸的以为刘奕辰是喜欢她们两个中的某一位。
得亏林望秋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们哪有这么人见人爱啊!
还是刘奕辰怕麻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舞蹈室的灯在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后一盏接一盏的灭掉,几个穿舞蹈服外面套着校服外套的女生陆陆续续地出来,瞧见等在走廊里的南恒宇一如既往地调侃:“又来等夏余筱啊?”
“对啊。”南恒宇也很热情,她们那种只有面对小情侣才会有的眼神让南恒宇心情愉悦,“你们结束的时候怎么不替我叫叫她啊,害得我好等。”
那女生笑着说:“我们叫了也没用啊,她一直这样,比别人练的都要久。”
夏余筱是她们这一群舞蹈生里基本功最扎实、先天条件也最优越的。但她练舞也比所有人练的都要勤奋,除了上文化课,一有时间就扎在舞蹈室里,每次最晚走的人也是她。
她舞龄最长,四岁就开始练舞,从小到大参加的舞蹈比赛也多,各种奖项拿了不少。一般人要像她这样荣誉满身,估计早就松懈了。但她仍旧十年如一日的不停练习,每天温习基本功,舞艺越来越精湛。
这群舞蹈生里,真找不出比她还热爱跳舞的人了。
夏余筱擅长的舞种很多,最出色的要数芭蕾。看她跳芭蕾是一种享受,因为她跳起来真和天鹅一样,也只有她这样全身心投入的人才能跳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让人如痴如醉的同时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他的舞蹈生都走尽了,半个多小时后夏余筱才关了舞蹈教室的灯,收拾好东西换了衣服出来。
“你可算出来了,我都快被外面的风吹晕了。”
南恒宇走过去接过夏余筱手上拎着的包,揽住她的肩下楼。
“我不是让你别等我吗?”夏余筱用湿巾擦着脸上的汗,“我每天都要到十点多才走,这么晚你自己先回去就行了。”
“就是因为太晚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啊。”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练舞耗了她不少力气,说话时她脸上始终没有太大的表情,“我以前还不是一个人这么晚回去。”
“但现在有我了,怎么还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南恒宇平常是挺散漫冷淡的一个人,只有面对夏余筱的时候才满脸笑意,说话也带趣儿。
走到楼梯拐角时夏余筱余光瞥见南恒宇嘴角的伤,停下脚步捏了他的下巴端详:“你这伤怎么弄的?”
刚刚走廊里光线昏暗,她都没注意到他脸上这么明显的伤。
南恒宇一直就等着她发现他脸上这伤,心尖儿等得直痒,巴不得将脸直接凑到她面前。如今她好不容易问起,他终于能将白天的际遇说给她听,逞逞英姿的同时为的也是让夏余筱心疼心疼自己。
“中午打完球在小卖部遇见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将他好好收拾了一顿。”
夏余筱狐疑地问:“你收拾人家还是人家收拾你?”
“当然是我收拾人家了。”他洋洋得意,“你别看我脸上有伤,他伤得可比我重多了,这会儿恐怕还在家里嗷嗷叫呢。”
夏余筱忍俊不禁,“扑哧”笑了一声后又正色说:“你以后少打架,遇到事尽量用语言解决,少动手。”
南恒宇说:“是那家伙说你坏话我才动手的。”
“说我坏话?”夏余筱疑惑地转头,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和你打架的人是谁?”
“许磊啊!”
南恒宇假装不在意地说出许磊的名字,事实上也在观察着夏余筱的反应。
“你以后别招惹他!”
夏余筱愠怒地将南恒宇搁在自己肩上的手挥开,走快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南恒宇几步追了过去,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温声哄道:“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为你出气。”
“为我出气?”她冷笑着反问,“为我出哪门子的气?”
“他说你和他之前在一起过,还说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他。我当时就来气了,你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看上他这种人。”
夏余筱脸色温和不少,乖乖被他搂着,忍着笑说:“你这九曲十八弯的,就是想问我和许磊有没有在一起过是吧?”
“哪有。”他还是那副没皮没脸的模样,身子压在她身上,借着手长的优势抓了她的右手握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你要是想说我也愿意听听。”
“我不想骗你。”夏余筱任由南恒宇靠着,眼睛也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掌看,清亮的水眸中映着夜色,“我和他的确在一起过,但后来分开了,现在也没有了感情。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真的喜欢你,与他没关系。”
她半转身和他面对面,扬着明媚的笑抱住他的腰:“怎么样,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南恒宇在她脸上蜻蜓点水地啄吻了一下,朗声说:“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