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很疼?裴寂想不明白,只好先替白棠止血,他从白棠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又将白棠上半身的衣服褪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将受伤那里的坏肉剜掉,又上了皇室里最好的金疮药,用布缠好了。接着他去收拾自己的伤口了,一气呵成,十分熟练。不知睡了多久,白棠悠悠转醒,她先是发现自己身上的箭不见了,很快记忆回笼,就定格在裴寂拔箭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她感觉裴寂拔的不是箭,而是她那整颗心。不用怀疑,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整颗心,那一瞬间的疼痛让白棠有些希望他能够往下按,而不是往上拔,她感觉自己七窍都跟着疼。
那句话既轻快又简便,白棠几乎是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好像可以把之前的恶气也都出了。
不过很快她便后悔了,因为裴寂那双深邃的眼睛瞧过来的时候,好像是在问她想怎么死一样。
“谁叫你非要进来?”白棠大着胆子说:“人家本来不欢迎你的,是你自己非要进来,所以现在才会受伤,还带累了我,你说对不对?”
裴寂正四处瞧这屋子的摆设,看看会不会有机关之类的,并未分心去瞧白棠,只是冷冷道:“是他们想要杀我,所以我才会受伤,我进不进廖府他们都要杀我。”
白棠觉得这话十分熟悉,好像自己前些天刚和小铃铛讲过‘三姐姐不选择你不是因为你不会口技’的道理,竟和面前这人的‘他们要杀我不是因为我要进廖府’不谋而合,虽然都是把原因归结于外部,但白棠觉得这话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对。
小铃铛总把什么问题都归结于她自己身上,所以白棠这话的意思是叫她放过自己,可面前这人很明显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问题,分明是时时刻刻都想要不放过别人。
于是在裴寂扭第三个烛台,并且成功触碰了第三个机关后,望着满屋子乱飞的毒箭和裴寂,白棠终于忍不住了:“大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我帮你想想哈?因为你做事一点余地不留,脾气还差,说话呢也很难听,怎么能句句都是要杀人啊?所以无形当中你得罪了很多人,就连廖大人这样的清官都要杀你了。”
“闭嘴。”裴寂丢下两个字。
“好的。”
白棠答应了,她不再呈口舌之快,而是专心致志地瞧自己的伤口,她现在身上插着支箭,走起路来也很不方便,外面的动静现在已经停了,裴寂折腾了半天也有些放弃了。
这屋子里没了那些冷箭,也没了白棠说话的声音倒显得有点寂静,于是他转过头去瞧白棠,发现她此刻正要将插进她身体里的那支箭露出的半截掰断,可是犹犹豫豫的,一点也不果断。裴寂靠近白棠,将大手伸过去握住了那支箭。
裴寂握住箭的那一刻,白棠的恐惧已达到顶点。
他那副想杀人的表情就挂在脸上,白棠还以为他要把那支箭往自己胸口里多按进去几寸。
于是白棠一直摇头后退,裴寂把握不住那支箭,两个人直退到一张桌子下面。慌乱间,白棠不知道触到了哪一块地砖,接着他们身下出现一个缺口,有些始料不及的,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不过好在裴寂眼疾手快地垫在白棠身下,所以白棠的伤口倒是并未加重。
两个人并未躺在地上多长时间,白棠虽然受了惊吓,但是倒是没吓昏,她抬眼看到四周都是些积攒的尘土,四面是封闭的墙,上面的出口已经恢复原位,这里再没有其他的出口,俨然一座密室。白棠坐起来,其他倒没什么,只是那箭好像又钻进去一寸,叫她越来越疼,她举起完好的右手,轻轻碰了碰箭,只是轻轻往上一拔就叫她冒了一身的汗。她心里急,又使不上力,于是就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了。
裴寂很快被白棠的哭声吵醒,那声音不大,又一直拘束着,若有似无的,裴寂走到白棠身边并排坐下来:
“你哭什么?”
“已经不说话了,只是太疼了,哭也不让吗?”白棠又痛又恼,于是回嘴道。
裴寂摇摇头,心想女子就是没用,不过一支箭而已,而且插在白棠身上的那支他刚刚已经查看过了,插得并不深,那支箭上又没有倒刺,能有多痛。
他打算给白棠示范一次,于是他用左手握住插在自己身上的那支箭,很用力地向上一拽,鲜血涌出,他也不过是咬咬嘴唇而已。
“疼…疼吗?”白棠喃喃道,这不是因为关心他,而是因为她想探探他拔箭的能力。
裴寂摇头,然后一伸手握住了插在白棠身上的那支箭。
“等一下。”白棠还是害怕。
裴寂没有耐心了,他趁白棠还没反应过来,以极快的速度直接将那箭拽出,他瞧了瞧箭上的血迹,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射的并不深。
裴寂再一转头,白棠已经倒在地上了,面色苍白已然昏厥,地上流了一小滩鲜红的血迹。
难道真的很疼?
裴寂想不明白,只好先替白棠止血,他从白棠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又将白棠上半身的衣服褪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将受伤那里的坏肉剜掉,又上了皇室里最好的金疮药,用布缠好了。接着他去收拾自己的伤口了,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不知睡了多久,白棠悠悠转醒,她先是发现自己身上的箭不见了,很快记忆回笼,就定格在裴寂拔箭的那一瞬间。
那一瞬间她感觉裴寂拔的不是箭,而是她那整颗心。
不用怀疑,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整颗心,那一瞬间的疼痛让白棠有些希望他能够往下按,而不是往上拔,她感觉自己七窍都跟着疼。
“你骗人?”白棠想了半天想出这句话。
“没有啊。”裴寂摇摇头:“我确实不疼。”
白棠有些好笑地想,活阎王怎么会懂人的痛,是自己见识浅了。她摸摸自己的伤口,发现里面用布裹着,好像已经上过药了。她看了看四周,仍然是只有自己和这活阎王,她再次开口:“你给我上的药?”
裴寂点点头:“是啊,还替你收拾了伤口。”
“怎么收拾的?”
“用这把匕首。”裴寂将tຊ那匕首扔到地上。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问题的关键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了!
白棠很想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屈服于他的淫威,最终一言不发,倒是裴寂见白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才补充道:“哦,你是说你的身子?没什么可看的,不用担心。”
裴寂此言不虚,他的靖王府里养着许多女人,无论哪个都比白棠有看头,白棠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体发育不完全,更何况上面还遍布着伤口和血迹,属实没有一点看头,他刚刚也只是注意伤口了,连她的里衣是什么样的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