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确实没放过羊,闻言恨不得抓着猪的大耳朵,让它们好好跟羊学学。明明塌的是羊圈,砖垒的猪圈都好好的呢,结果它们倒是撒欢的闹起来了!再气也没辙,猪又不会听人话的。没了危险,猪圈顶上的老弱妇孺都互相搀扶着下了地,听着救援小队的指挥,把剩下的猪都关回猪圈里,再把
老话说得好,进了林子,宁惹野狼,也别惹野猪。
红旗农场养的都是本土的黑毛猪,占着地利优势,每年都有壮实的大野猪被小母猪勾得神魂颠倒,一代代地繁衍下来,家猪也带上了几分野性。
这会儿几十头猪跟中邪了似的一并朝着白素婷冲过去,厚厚的雪层都被猪群冲得恨不得溅起两米高。
雪雾眯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气势汹汹的黑色浪潮,席卷而来。
“......躲开!快躲开!!!”
就站在白素婷前边儿不远处的几个小战士大声嘶吼着,连滚带爬地往两边躲。
白素婷人都吓傻了——她以为吸引小动物的体质,是童话故事里那种小动物在她身边乖乖地跟随,最多亲昵地蹭她几下。
结果???
猪群撒开蹄子地往她这边冲撞,别说她这小身板了,就算前边儿拦一块巨石恐怕也要被它们给撞碎了啊!
极度的惊恐让白素婷浑身僵硬,别说闪躲,她连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艹!老子早就说不该让她跟着瞎掺和!”
“砰砰”两声枪响,猪群中最壮实的两头猪叫声凄厉地倒下,滑出去的时候还顺带着撞倒了前边儿好几头猪,跟在后边的猪也乱得互相碰撞摔倒。
“还愣着干啥,开枪啊!”
只两头猪倒下,乱也就乱一小会儿,想真正把猪群的骚乱“镇压”下来,还是得把壮实的、能领头的都给毙了才行。
有小队长提醒,其他战士纷纷找准目标开枪,离白素婷近的几个,也连忙把她推到树上躲着,不敢让猪再瞧见她。
一番混战之后,二十多头膘肥体壮的成年猪倒在雪地里,剩下的才被战士们勉强控制住。
等最后一头猪也被捆起来后,有小战士脱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一片片被染红的雪,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猪血都快流干了......”
这可是二十多头猪的血啊,要是好好拿盆接着,能做出多少血豆腐和血肠啊!
秦数和王有才这些被下放的人,才是真跟被割了肉一样难受。
猪是他们负责养的,但杀猪的时候他们往往没资格跟着分肉吃,也就不好处理的猪下水、猪皮和猪血,他们能稍微混到一点儿。
现在好了,一下子死那么多头猪,再算上丢失的小猪,他们不挨罚就不错了,还想吃肉?
做梦比较快!
扭头看一眼被战士架到树杈上瑟瑟发抖的白素婷,秦数和王有才交换了个眼神——这样也挺好,反正该负主要责任的人,是轮不到他们了。
歇过一口气,最先果断开枪的小队长阴沉着脸走过来。
“辛苦你们把猪清点一下,看少了几头。”
“还有羊,你们住的羊圈都塌了大半,下边儿还能有活羊吗?”
王有才连忙道:“长官放心,羊圈虽然塌了,但里边儿的羊都好着呢,最多受了点儿伤,一只死的都没有。”
小队长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温和了点,好奇道:“没死的,也没跑的?”
王有才笑了,“长官你没放过羊吧?羊可比猪听话多了,只要头羊不跑,其他羊就会老老实实的挤做一堆。”
“再说羊就算跑了也没事儿,夏天我们也会把羊放进林子里让它们自己吃草吃树叶,它们都乖得很,到点自己就会找着回来了。”
小队长确实没放过羊,闻言恨不得抓着猪的大耳朵,让它们好好跟羊学学。
明明塌的是羊圈,砖垒的猪圈都好好的呢,结果它们倒是撒欢的闹起来了!
再气也没辙,猪又不会听人话的。
没了危险,猪圈顶上的老弱妇孺都互相搀扶着下了地,听着救援小队的指挥,把剩下的猪都关回猪圈里,再把还压在废墟里咩咩叫的几只倒霉羊挖出来。
因为羊圈是黄泥盖起来的,为了保暖还夹了两层麦秆、稻草,顶棚更是轻飘飘的,所以挖掘工作进行的极其顺利,被救出来的羊也只是看着脏了点儿,都没什么大问题。
住人那半边倒是没塌,但顶棚也被积雪压得下陷的厉害。
小队长看一眼穿着破旧单薄的棉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老人孩子,有些烦躁的用力搓一把自己的毛寸脑袋。
“羊圈塌成这样,用黄泥垒也太不牢靠了。”
“等我回去跟上头反应一下,看能不能拉两车红砖来重新盖一处。”
王有才大喜,缩肩塌腰的连连道谢。
小队长见不得他这副谄媚讨好的样子,但又莫名从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当年他爹托关系让他来当兵时,给别人赔笑脸散烟敬酒的模样。
忍不住对重修羊圈这事儿多上了几分心,小队长听秦数汇报完损失后,就带人拖着那些被打死的猪走了。
他们走的干脆,但被故意无视丢下的外交小组成员们心里知道,死了那么多头猪的事儿,还有得扯皮呢。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着苦笑两声,走到树边。
树梢上,蜷缩成一团的白素婷十指紧紧的抠着树皮,脑袋以一个看着就难受的姿势埋在两腿间。
听见他们走过来的动静,还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呜咽,膝盖拼命的向里合拢,好像想把耳朵堵起来。
男同事看得不是滋味儿,但想到刚才猪群冲撞的一幕,心里又不免生出几分埋怨。
好不容易把她从树上扒拉下来,几个男同事手上、脖子上和脸上都多了几道被抓挠的血痕,有脾气爆的都恨不得一拳把她抡晕了算了。
等他们艰难的回到宿舍楼时,挣扎了一路的白素婷突然就晕了过去,旁边人连忙上手一摸,那额头,滚烫滚烫的,正是发起高烧了。
白素婷遭受的苦难,已经被护送到食堂的岑侑夏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六点不到就带着后厨的人忙活着熬姜汤、烙油饼了。
因为司务长难得松口,说救灾期间要全力保障战士们的体能消耗,一直被迫扣扣搜搜做饭的岑侑夏,便在祸祸完上百斤红糖后,小手一挥,让人从库房里扛了十多桶油出来。
大锅架起来,成桶的油往锅里倾倒。
都是上好的大豆油,温度没上来都泛着迷人的香气。
一张张揉了葱花的面饼完全浸入油中,油泡“刺啦刺啦”的一层层冒出来,炸好的油饼表面金灿灿的,一碰都能往下掉渣,但掰开后里边儿却是白面的柔韧。
战士们随身带一张油饼,就算凉透了,吃起来也不会像冷馒头似的咬着废牙,还因为充足的油水,肚子都不那么容易饿了。
吃到一号食堂特殊供应“大餐”的战士们美得不行,走过路过都恨不得跟不小心分到二号、三号食堂的战友们炫耀一下。
但岑侑夏却并不满足,暗戳戳的盘算着要借机探司务长的底。
结果底还没探出来,堆了座肉山的运输车,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