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游神采奕奕地讲着故事,“没过几天,他们的伤病竟全都治好了,还一鼓作气攻入了皇都。再后来,京中哪家大人生病了,他的夫人都会派人来此处取泉水。有些感情好的,还亲自来取呢!”说完,楚游朝姜风禾挤了挤眼。姜风禾心里有事,只当作没看见。一个大男人,竟然相信这些景点营销话术。“那就在前面歇歇脚。”谢渊闭着眼睛道。姜风禾:不是,这位爷,这泉水我可以去取,就怕你没命喝啊!“是!”楚游咧嘴一笑,双腿夹紧马肚,兴奋地通知领队。
第三日,姜风禾如往常一样,掀开车帘欣赏沿途的风景,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蓝的就像一块巨大的宝石,看着薄纱似地白云飘来飘去,非常解压。
谢渊也一如往常,双臂环胸,背靠在马车上假寐。
另一辆马车是给楚游准备的,因他肩膀上的贯穿伤还没好,谢渊让他在马车里休息。
但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在马车内一刻钟都坐不住,这会又骑着马哒哒地跑来跑去。
不一会,他朝谢渊和姜风禾的马车凑了上来,“夫人,前面就是印月崖了。”
姜风禾闻言却是一怔,手心直接冒出了冷汗。
印月崖,不就是楚游替谢渊挡毒箭的地方?!
她凝着面前憨笑着露出大白牙的一张脸,大哥,千里送人头说的就是你啊!
楚游没察觉姜风禾的异样,自顾地道:“这印月崖背后有一座灵泉,传说大胤的开国皇帝夜晚行军路过此处,恰好看到泉内落下圆月,便给此处取名印月崖。驻扎的那些天,皇帝和士兵皆饮此泉水,你猜怎么着?”
姜风禾:……我不想猜!
楚游神采奕奕地讲着故事,“没过几天,他们的伤病竟全都治好了,还一鼓作气攻入了皇都。再后来,京中哪家大人生病了,他的夫人都会派人来此处取泉水。有些感情好的,还亲自来取呢!”
说完,楚游朝姜风禾挤了挤眼。
姜风禾心里有事,只当作没看见。
一个大男人,竟然相信这些景点营销话术。
“那就在前面歇歇脚。”谢渊闭着眼睛道。
姜风禾:不是,这位爷,这泉水我可以去取,就怕你没命喝啊!
“是!”楚游咧嘴一笑,双腿夹紧马肚,兴奋地通知领队。
姜风禾放下车帘,手指搓着袖口,好几次欲言又止。
“说。tຊ”谢渊睁开眼,眸光落在姜风禾身上。
姜风禾咬了咬唇,道:“大人,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遇上山贼就不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谢渊眸光一闪,眯着眼睛凝着姜风禾,“你说我们会遇到什么?”
“山贼啊,”姜风禾又添了一把火,“有些山贼可坏了,什么毒箭啊,陷阱啊,防不胜防。你身份尊贵,目标太大,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谢渊勾了勾嘴角,“可是我很想喝灵泉水,这可怎么办呢?”
姜风禾一噎,我知道你想,但你现在能不能别想。
“等回了皇都,我找人取给你。”
“我想喝夫人亲自取的。”
姜风禾:……淦
她咬牙,“回皇都后,我亲自取给你。”
“今天不行?”
姜风禾:有完没完?╥﹏╥...
一个晃荡,马车停了下来。
谢渊弯腰下了车,回头对姜风禾道:“你在车上,不要下来。”
姜风禾伸手想把人拉住再劝两句,谢渊却是一跃跳下了车辕。
另一个队伍里,谢琰也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谢渊眸光掠过谢琰身侧的沐风时,黑眸暗了一瞬。
谢琰也看到了对面的谢渊,他缓着步子走了过去。
楚游和沐风用眼神交流。
楚游:你这个狗!
沐风:你才是狗!
谢渊朝远处看了看,“怎么没见阿月?”
谢琰还未开口,沐风抢着答道:“夫人体念世子,给世子取灵泉水去了。”
楚游:“我家夫人也体念将军,正准备去取灵泉水呢!”
马车里的姜风禾:……我不去!
谢渊只凝着谢琰,“马车内设有棋局,既然要等阿月,仲轩可愿与阿兄切磋一番?”
谢琰笑了笑,“如此甚好。”
谢渊撩开了车帘,姜风禾已经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坐着。
谢琰朝姜风禾拱手行了一礼,眉眼中看不出情绪,“仲轩叨扰嫂嫂了。”
说完由沐风扶着上了马车。
姜风禾有些不自在,古代不是有男女大防吗?
这小叔直接上兄嫂的马车,正常吗?
而且看谢琰一副温文尔雅读书人的模样,不会注意不到吧!
紧接着,谢渊也上了马车,姜风禾并未见他有何不悦的神色,也不再纠结了。
老板说了算。
老板就是爹。
“说来,还要多谢仲轩,那日在清河郡守面前,替阿禾解围。”谢渊落下黑子。
“阿兄与我,不必言谢。”谢琰低头落下白子。
“仲轩何时认出的我?”谢渊又落下一子。
“静安寺施米。”谢琰又落下一子。
姜风禾闻言一怔,这谢琰的眼睛是雷达吗?
当时那么多人,居然认出了连她都差点没认出来的乞丐版阿福。
……
“阿瑶如今可好?”谢渊把“吃掉”的白子捡起。
“三房给她订了一门亲事,”谢琰把黑子捡起,抬头看了眼谢渊,“兵部尚书的庶子,殷融。”
谢渊的手指轻叩棋盘,没有回话。
姜风禾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阿瑶”是他的亲妹谢瑶。
侯府嫡女许一个尚书的庶子,任谁也不能说是好姻缘。
更可气的是,书中说殷融是一个吃喝嫖赌打女人的浪荡纨绔,成亲之后对谢瑶更是百般凌虐,在殷家被磋磨的第二年,谢瑶便上吊自尽了。
当时姜风禾还把殷融列为本书第二大渣男,he tui~
姜风禾再看谢渊,竟从那双黑眸中感受到山雨欲来的肃杀之色。
她感觉周遭像开了空调一般,凉了好几度。
但想想又感觉哪里不对,虽说对方是个三品尚书的庶子,谢渊也不至于只听到殷融的名字就想杀人吧?
还没来得及多想,马车外居然响起了“嗖嗖”的弓弩声。
谢渊冷哼一声,二指捻着一枚棋子朝马车顶上一条不起眼的红绳甩去。
红绳断裂,车壁四周居然落下薄薄的铁板,把马车围的密不透风。
姜风禾有些慌,不自觉地挽住了谢渊的胳膊,整个人也往他身上靠近了几分。
下一刻,无数箭矢击中铁板,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外也传来了厮杀声。
还有马儿受惊的呼啸声……
刀剑入肉的闷响声……
男子痛苦的惨叫声……
而车内,谢渊仍心平气和地与谢琰对弈。
姜风禾屏住呼吸,静静注视着车里的两个淡定过头的男人。
一刻钟之后,谢琰抬头,笑容如沐春风,“阿兄承让。”
谢渊:“还是仲轩技高一筹。”
与此同时,马车外楚游的声音响起,“将军,贼人已全部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