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细细摩挲。这玉佩不仅是她用一半仙气所炼,也是两人之间传音通灵的器物。只是贺聿风把它丢下的时候,已经把传音通道关闭,再也传不过去声音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余简初对着玉佩嘴里喃喃自语:“贺聿风,我到望凡崖了,这里什么都没变,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咳咳咳……
余简初说完,浑浑噩噩朝着九天神殿走。
行至半路,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是苏芷。
余简初抬头无神得看着她:“你还跟来做什么?”
苏芷轻笑一声:“自然是告知师姐你真相。”
余简初疑惑地看着她,接着却听她说:“昆吾玉碎的感觉很难受吧?”
“你说什么?”余简初瞪大眼,不明白苏芷怎么会知道昆吾玉碎了的事。
这时,苏芷忽然大笑起来。
“余简初呀,余简初,亏你天资聪颖,却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师父蒙在鼓里。”她停顿了半响,接着说:“你以为师父是真心要把九天神女之位给你吗?”
余简初只觉后背发凉。
苏芷可怜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师父早就算出昆吾玉会破碎,需这世九天神女以命修复,所以才便宜了你。”
余简初身体一晃,不相信的摇头。
“你胡说。”
苏芷此时取出一个透灵镜,上面很快浮现出了上元仙人死前的画面。
只看他对苏芷说:“为师早已发现余简初护着心脉的昆吾玉碎,等她死后,很快你就能安全接替九天神女之位了!”
“噗!”
一口灼热再也忍不住从余简初口中吐出,此刻她似乎连哭都不会了。
她含着血的嘴,轻轻地说着:“师父,你瞒得余简初好苦——”
苏芷看着现在的余简初,脸上挂满得意,她不再停留,飞身离开。
……
三日后,是上元仙人葬礼。
因为贺聿风的安排,余简初根本不能接近仙棺。
她身披黑色斗篷,几天不见,整个人瘦得脱了形,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参加葬礼的上神们纷纷数落余简初不孝,连师父葬礼都不出现,还是小徒弟苏芷一手操办。
余简初听着这些,目无波澜。
她看着师父仙棺没入虚空,一字一句道:“师父,这一世,您把我养大,教我仙术,却从未真心待我。苏芷的事,我会闭口不谈,您的教导之恩,徒儿还清了。”
说完,她捂住胸口,忍住那锥心的疼痛,苦涩一笑。
“现在的我也活不了多久,并且再无来世,您欠我的也不用再还了。”
说完,她缓缓离开此地,去到魔宫。
余简初记得上次贺聿风说,他母亲需要上古麋鹿兽的心脏。
上古麋鹿兽听闻早已灭绝,难以找到。
余简初曾在古书中得知,上神的心脏也和麋鹿兽功用一样。
原本她的心脏被昆吾玉替代,如今昆吾玉破碎,身为九天神女,她需以命祭玉,已保苍生。
所以心对她来说已无用!
想罢,她伸出手朝着胸口而去,顿时疼痛顺着心脉延至全身。
余简初强忍着,将心取出放入一玉匣中!
而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一魔族之人前,将玉匣递给他:“这里是上古麋鹿兽的心,你将其交给魔君,会有大赏。”
说完,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手捏着玉佩最后一丝仙力消失原地。
……
余简初没回九天神殿,而是用最后的仙力到了望凡崖。
从此处往下眺望,可以观看人间景象。
她以前常与贺聿风坐在此地,看人世间生死离别、悲欢离合。
初见不识此中意,再见已是此中人!
余简初迈着僵硬的步伐,来到崖边背靠着一棵梨树坐好。
而后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细细摩挲。
这玉佩不仅是她用一半仙气所炼,也是两人之间传音通灵的器物。
只是贺聿风把它丢下的时候,已经把传音通道关闭,再也传不过去声音了。
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余简初对着玉佩嘴里喃喃自语:“贺聿风,我到望凡崖了,这里什么都没变,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咳咳咳……”
她说着话,剧烈的咳嗽起来,看着自己的身躯越渐透明。
她知道,她会像师父一样,消散世间。
隐藏在心底的这些话,一开口,就再也停不来。
余简初看着暗淡的玉佩,知道对面不会有回应,她更无所顾忌。
“贺聿风,我一直知道父亲不爱我,所以才把我交给师父照顾,可没想到他竟会为了羽族的权势逼我离开你。”
“我为了脱离羽族,把这世之后所有的气运都给了他们,所以我死后只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有你一人而已……”
说道此处,一滴眼泪从她眼中掉落,透过她逐渐透明的手落在玉佩之上。
手中玉佩在此时泛着盈盈的暗光。
余简初并未发现,她感觉自己的眼前越来越苍白了,周围的事物已经快看不清。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贺聿风,你那么孝顺,如果失去母亲,该多难过啊,我真的拿了补灵丹给凝玉仙子。这次,我还在蛮荒之地找到了麋鹿兽,并且把它交给了魔族众人,看着它被拿进魔宫,我才离开。”
不知为何,余简初这件事没有说出真相,她怕贺聿风知道后,不会用吧……
“贺聿风,你一定很恨我吧,也好,恨意会一直支持你好好活着。”
“贺聿风,你一定要幸福……”
余简初的话颠三倒四,想到什么说什么,到最后她实在是没了力气,一个字也说不出。
玉佩缓缓从她手中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余简初无力的阖上双眸,身体星星点点慢慢褪去,最后随风飘向望凡崖。
而此时,地上玉佩骤亮,剧烈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