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站在秦文聿身旁的白菱适时开口，“姜小姐你好，我是白菱，你不上来吗？”
女人说话的时候，往男人身边又站近一些。
轻柔娇软的声音，姜乐柠猛地回过神来，“你好。”
“我听文聿说奶奶摔倒了，所以就跟他一路过来看看。”
文聿，叫得还真是亲热。
高挑窈窕的白菱笑得十分温柔宁静，但说的话，却比刀刃还要锋利。
从昨晚他们就在一起，一直到今天，所以现在才会一起过来。
也就是说，秦文聿要和她离婚的事，这个女人也是知道的。
意识到这点，姜乐柠只觉得心如刀割。
夫妻两年，秦文聿连这点体面和尊重都没留给她。
姜乐柠用力的压下难受，看着两人，挪开步子走上去。
“难为白小姐了，脚疼还要跟着一起过来。”
“奶奶人不好，我和文聿都很担心，而且奶奶对文聿很重要，要是奶奶有什么事，最难过的一定是文聿。”
两年前，要不是碍于老夫人，秦文聿根本不会娶她。
白菱的话，是在含沙射影两年前的事。
“白小姐，奶奶只是摔了而已，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你这么说，安的什么心？”
白菱脸色微微拂过尴尬，随即笑道，“不严重更好，我们都希望奶奶好好的。”
走上去，姜乐柠自然而然挽上秦文聿的手，“知道你在等我，进去吧。”
秦文聿眉头微微一拧，下意识想抽开手。
知道男人会有动作，姜乐柠更用力的挽着男人，“奶奶上次说的，你忘了吗？”
听女人提及奶奶，秦文聿深邃的眸子里划过厌恶，但也没有推开女人。
一旁，白菱在看到姜乐柠挽着秦文聿手时，目光很快变得阴冷，牙根都快咬碎了。
两年前她没有离开，今天根本不可能会有姜乐柠什么事！
没多久，秦家的佣人就打开了大门。
“先生，太太，你们来了。”
见到跟在秦文聿身后的白菱，佣人有些诧异，但主人家的事，她们不敢多嘴。
几人进去里面，秦母刚好从楼上下来。
在看到白菱时，秦母眼里划过诧异，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但向来优雅雍容的她还是维持着得体的态度。
“文聿，柠柠，你们来了，奶奶刚刚才醒过来，你们两个快上去看看。”
说完，秦母冷着脸带过一眼白菱。
白菱像是没看见秦母的脸色一样，她走上前，礼貌的向秦母打了招呼，“伯母你好，今天过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还请见谅，等下次过来，一定补上。”
一听到下次，秦母脸色更不好了。
“不必了，白小姐的礼物我受不起，要是真有心，就离我儿子远一点，毕竟他已经成家了，要是传出什么绯闻，对白小姐影响也不好。”
“妈。”秦文聿沉声唤了秦母。
秦母看向他，“你觉得妈说得不对吗？柠柠是你的媳妇，你带着别的女人过来，你让外人怎么看柠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奶奶现在身体不好，不要什么人都带到她面前去。”
说完，也不等秦文聿说话，秦母走到姜乐柠身边，拉着她的手开始嘘寒问暖。
“柠柠，昨晚没休息好吗？脸色看着不太好。”
“休息好的妈，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凉，皮肤状态不太好。”
“那回头，我让李妈给你送些燕窝过去，都是妈炖了装好的，一拧开就能吃了，很方便的。”
“谢谢妈。”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和文聿上去了，这下面有妈呢。秦母说话时，握了握姜乐柠的手。
本来掩饰得极好的姜乐柠，因为秦母，情绪差一点就决堤了。
白菱以为有秦文聿在，秦家的人不会对她怎么样，然而没想到，秦母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秦母转头看到白菱，想到是自己儿子带回来的，也没有马上将人赶出去。
“李妈，过来招呼一下客人。”
客人两字，让白菱脸色微变，但她不在乎，这次她回来，就是冲着秦文聿来的。
至于秦家这些不待见她的人，她统统都没有放在心上。
仅仅片刻，白菱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尴尬的痕迹，取而代之，是更温柔恬静的笑容，“伯母，不用这么麻烦，既然奶奶醒了，我跟文聿一起上楼去看看她。”
“医生说了，老人家现在少见人，尤其还是外人。”
秦文聿看向秦母，“菱菱不是外人。”
一声菱菱，听得姜乐柠心梗。
在一起两年，他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
男人的话，却让白菱心情大好，此趟过来她根本不想见那个老东西，她只是想探探秦文聿对她的态度。
知道男人还护着她就够了。
她就知道，男人心里还有她。
别的不说，秦文聿专一这点，是她遇到过所有男人里面最深情的。
“文聿，奶奶才刚刚醒来，最想见的人应该是你，我就在下面等你，不跟你一起上去看奶奶了，等过两天奶奶好点，我再过来看看她老人家。”
说完，白菱往下走去客厅。
秦文聿没再说什么，只脸色淡漠的带过一眼姜乐柠。
老夫人门口。
姜乐柠上来时，秦文聿还没有进去。
显然，他在等她。
看见男人，她自然而然停了下来。
还记得初见到秦文聿，她是大一新生，他是迎新会上作为发言人的特邀嘉宾。
那晚他白衣黑裤，笔直板正的站在舞台正中，身姿挺拔修长，面容冷峻清逸，举止投足从容不迫，一幕幕都深刻进姜乐柠的脑海。
那一晚，她很开心，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但也很难过，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后面，得知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就这样，这份喜欢被姜乐柠深埋于心，直到今天，都没办法说出口。
因为两年前那件事，秦文聿对她误会很深，而她的喜欢，说出来，只会变成一把利剑，让他伤她更深。
姜乐柠抿了抿唇，朝男人走了过去，
“有事吗？”
“协议看了吗？”
闻声，姜乐柠准备推门进去的动作顿住。
在她心底，尽管知道他要离婚的事，但觉得只要那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他们之间还能将就过下去。
就算要离婚，她也想要听他亲口跟她说。
现在，他亲口跟她说了。
她双手握着门把手，沁凉的感觉袭来，一路凉进心脏，有些闷疼，以至于她没办法马上回复男人的话。
过了将近十几秒的样子，姜乐柠才有些僵硬的点点头，“我看到了。”
知道女人已经看了协议，秦文聿有些意外，再开口，仍旧淡然疏离，“你对协议内容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姜乐柠只感觉被撕开的心脏，被人洒了一大把盐上去，疼到她声音都哑了几分，“好。”
门被打开，姜乐柠迫不及待的往里走去。
怕多留一分钟，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从门边到老夫人的床边，姜乐柠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两年的婚姻，其实已经够了。
人要学会知足。
一见到老夫人，两个人就被在线催生。
对于这个话题，姜乐柠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老夫人知道她怀孕了，一定很开心吧，但是她和秦文聿……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