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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正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胥幽幽的这个问题,胥远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
“儿子,你没事吧?”
“爸爸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能吃花生的,怎么会忘了呢?”
“你差点吓死爸爸了,你知道吗?”
胥远声音哽咽,红红的眼眶里,满是作为父亲的担忧。
这么多年,他向来如此。
虽然不爱张恩露,但丝毫不影响他爱两人的儿子。
乔以见状站起身来,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父子。
“明天是露露的头七,我准备早点出发,到张家湾走上一圈。”
见陆砚知倚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乔以走了过去,时光好像突然回到了高中时期的课间十分钟。
只是那会儿倚靠着墙壁的他们谈论的是未来,谈论的是理想,谈论的是属于青春的躁动与热血。而现在……是生死。
“幽幽跟你说了什么?”陆砚知低声问道。
四目相对间,乔以无力一笑,“说老张家让露露卖个文物,给龙卵子买车。”
他顿时明白了她脸上的自嘲与无奈,是从何处来。
“府山博物馆这段时间,有别的文物被盗吗?”
乔以摇头,“没有。”
陆砚知嗯了一声。
“所以,你怀疑老张家这伙人和双龙九凤冠的被盗案,都有关系?”
乔以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能说,都有嫌疑吧。”
毕竟,眼下的她只有怀疑,而无证据。
陆砚知看了乔以一眼,“胥远出来了。”
两人随即结束话题,朝着胥远走了过去。
“小乔,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跑一趟。”胥远笑着,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事,微信还是支付宝?”
乔以声音淡淡,说话间,已经点开收款码递了过去。
胥远瞬间愣住。
这么点钱……乔以竟然开口问他要?
但他很快回过神,随即点开支付宝将医药费扫了过去,“谢谢啊。”
看着他嘴角那抹窘迫的笑,乔以也笑了。
“露露死了,我和你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和情分。”
“哪怕今天的医药费只有一块钱,那也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承担的,不是我。”
胥远不停地点着头,“是是是,对对对。”
他的样子看起来分外诚恳,但乔以满脑子都是那天……他搂着新欢新欢意气风发地从skp出来的场面。
人性丑陋的那一面总是令人发yue。
但再开口时,乔以还是强忍内心的不快,将冷冽的语气,换得温和了些许。
“露露的娘家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这次能不顾幽幽的命让他吃花生讹钱,下一次t?直接将幽幽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是你期待发生的,那当我没说。”
话音落下,乔以等胥远开口,从包里掏出一长串的发票塞到他手里后,转身走了。
那一长串发票是给胥幽幽买衣服、玩具的收据。
这么多年,她都是买的这几个品牌,就是因为胥幽幽是易过敏体质。
但乔以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对于胥幽幽的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反咬她一口的证据。
“喝两口,压压惊。”
看出她眼底的失望,陆砚知适时地递上刚去医院对面买来的美式咖啡。
“谢谢。”
她微微一笑,仰头一口闷掉小半杯,
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问:“那现在去趟案发现场?”
“走。”
她答。
……
黑色的吉普车在导航的指引下,朝着府河上游疾驰而去。
深秋的冷风顺着半开半掩的车窗涌入,噗噗噗地打在脸上,乔以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她怔了好半晌,转头看向开车的陆砚知,“你说,那个加密附件的密码,对方会主动发来吗?”
自第一封邮件出现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
但邮件里的加密附件,依然处于一个待解开状态。
这几天的时间,乔以已经试完了张恩露那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里……所有重要时刻的日期,却无一正确。
陆砚知沉默了几秒,答:“会,但不会是现在。”
一开始就保持神秘的东西,它的揭晓要是这么顺畅,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这场精心的谋划?
“加密附件里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这场盗窃案的证据?”乔以眸色微微一沉,若有所思的问道,“或是张恩露死亡的真相?”
陆砚知摇头。
对方既然能知道乔以和张恩露的关系以及联系方式,难道会不知道胥远和老张家的?
但偏偏选择将邮件发给乔以。
如果是敲诈勒索,附件里的证据只能威胁的了作案的人,于乔以而言,并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如果是想揭露真相,那直接交给公安局不就好了吗?
因此,在陆砚知看来,加密附件里的东西是这两者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吉普车在河堤旁停下时,已是深夜的9点,和监控视频中张恩露出现在该路段的时间节点正好一致。
拉开车门下去时,乔以情不自禁地“唉”了一声。
这声极为无奈的叹息追随着风,在弹指间消融于夜色之中,好似张恩露那从未为自己存在过的一生。
府河是云涧市民的母亲河,它全长200公里,流域面积3640平方公里,在主城区的堰口分流后,流向周围的地区,而路段监控也是在这个分流堰口结束的。
张恩露走到堰口分流处后,转向了右边的第一条岔路。
这条岔路是条村道,两边都是稻田,没有人家户,但沿着田埂一直走可以通向四周零散的村落。
如果不走田埂,选择沿着它的主道走,至少要走四公里才能走到前方的公路旁。
而从张恩露转进这条道到她死亡大概有三十分钟,这样的时间是不能支撑她走到其中任何一个村落或者走到公路旁的,因此第一案发现场,只能是在这整片稻田其中的某一处。
如果不是有预谋地蹲守,嫌疑人很难有理由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这样一个地点。
另外,张恩露死前并没有遭人性侵的痕迹,手上的黄金手链也没有被人夺去。
这说明嫌疑人既不是劫色也不是劫财。
如此一来,最常见也是最有可能出现的三大犯罪动机(谋财、复仇、情欲)都已被排除。
那嫌疑人究竟是因为什么非得置张恩露于死地?
“露露如果是死于他杀,可嫌疑人又是如何笃定她当晚……会在9点左右走进这条乡道的?”站在第一案发现场,乔以反而茫然了。
跟踪?
从此别ktv到这条乡道,可以选择路的确有不少条。
同样的,张恩露也时刻都有改变路线的机会。
除非一路跟随,否则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在这条乡道上和张恩露撞上。
但监控视频显示,张恩露转入这条乡道时,身后并没有跟随的人。
就在推测陷入僵局时,乔以的手机响了,是新邮件的提示音。
【小乔:
案发现场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吗?】
他们这是被跟踪了?
后背凉意四起的两人,猛然回头。
而身后只有无边的稻田与无尽的黑,但这一次邮件背后的那个人说错了。
因为就在两人转身时,发现了一件张恩露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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