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宁栀夏没有再看秦清宴震惊的表情,先步走出了正厅。
走出将军府,她强忍晕眩回到马车上。
一直守候在侧的清风紧跟其上:“王妃,为何不当面拆穿宁如筝的身份?”
宁栀夏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强忍着蚀骨的痛意,一字一句。
“王府不会让一个养女进门,宁如筝必须有将军府小姐的身份,我不能拆穿她。”
听闻此话,清风疑惑不解。
宁栀夏苍白的脸色勉强一笑,抬眸认真地看向他。
“清风,求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我会永远感激你。”
“你这般日后定会后悔。”
清风怒其不争,放下车帘赶车不再说话。
宁栀夏独自留在马车内,忍受痛意在胸口无限蔓延。
她低头咳嗽,大口的鲜血落入掌心,指间一片鲜红。
掀开帘子,目之所及都是模模糊糊的画面。
街道上无数的行人走过,可就算世间有千万人,可她心中唯秦清宴一人。
转眼便到了初七这日。
将军府内。
陆珩正往宁栀夏身上扎着银针。
今日卯时,宁栀夏照常来将军府处理事务时却突然病发。
陆珩被玉竹从太医院急唤过来。
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可她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陆珩急的满头大汗,手上扎针动作不停,口中忍不住呼喊着:“宁栀夏……!你不能睡,快醒过来!”
梦里,宁栀夏又见到了儿时的秦清宴。
那时,她刚被祖父送进太学。
太学的人嫌弃她孤儿出身,打骂嘲笑她,是秦清宴将人赶跑,然后抱着她安慰。
“有我在,栀夏不怕。”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宁栀夏睁开眼,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熟悉的场景。
她正躺在从前将军府她的卧房内,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宁栀夏唤来玉竹:“现在是几时了?”
玉竹回禀说:“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还没等宁栀夏反应,玉竹又继续道:“王府那边今日曾派人来请小姐回去,但您当时还没醒,我便回拒了。”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口:“听闻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还说小姐言而无信……”
他竟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吗?
思及此,宁栀夏心中一片苦涩。
窗外夜色如墨。
秦清宴许是不记得了,初七不仅仅是她的生辰,两人更是在这一日成亲的。
可如今在乎这一切的,也只她一人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宁栀夏不得不在将军府又躺了两日。
到第三日,她正要回去王府时。
将军府突然来了一个久违的人,宁迟渊。
将军府的嫡长子,她的亲哥哥。
后来他跟祖父不知为了什么事争吵,毅然离开,这一走就是八年。
八年未见,宁栀夏一见他便红了眼眶:“哥……”
宁迟渊一身戎装站在门口,看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眼尾发红。
“我一定会让秦清宴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