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和许婷婷约了赶驴车的大爷,帮他们运行李,纪菘蓝就跟着车一起去诊所上班了。
还不忘告诉黄永,不用替她买药材了,她已经在后山找到了。
下午也没什么人来,张大夫在那织了一下午的毛衣,总算是弄好了。
他比对在身上,跟纪菘蓝显摆了一下,“纪大夫,你看,怎么样,好看不?”
还在算账的纪菘蓝掀起眼皮瞧过去,粉色的毛衣上有桃红色的爱心图样,配着张大夫矮小的个子,还怪可爱的。
她忍俊不禁,笑道:“好看,挺衬你的。”
得到认可,张大夫眉眼带笑,心满意足地将毛衣叠好,收起来了。
“纪大夫,你早些回去呗,你家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做饭呢。”这会儿五点半多些,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张大夫自己在这看一会儿就行。
“不急。”纪菘蓝笑了笑,低头继续算账。
都是购入药材的账单,要上报给镇府的。张大夫老花,算不清楚,她就揽下这简单活儿了。
这种小数目算起来很简单,算盘都用不上,三两下便整理出一份收支明细表了。
直到六点下班,纪菘蓝才跟张大夫一块收拾收拾,锁了门。
她去供销社买了点烧烤料,打算今晚回去烤野兔吃。
背部的伤疼得要紧,她也不想跑步了,就慢悠悠地走回去。
刚走出镇子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听脚步声,大概判断出对方是个男人,个子不高,身形应该也比较消瘦。
而且,左右腿踩的步子深浅不一,走路姿势有问题,弯腰驼背腰肌劳损,估摸着是个二流子。
再推算一下,能猜到,是张丽找来对付她的那个男人。
纪菘蓝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没有多管。
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不会选择今晚就对她下手,八成是在探她日常上下班的线路,寻找合适的机会。
现在抓他,拽到派出所顶多就是教育两句。
等什么时候他有所举动了,再抓他,人赃并获,才能让他在局子里吃上长期牢饭。
纪菘蓝装作不知情,任由男人跟着。
直到进了溪源村,遇上周泽武,身后的视线才消失。
周泽武老远就注意到跟踪纪菘蓝的男人了,这才快步过来装作偶遇纪菘蓝的。
此刻眉心微蹙,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刚才后面有人跟你。”
“我知道。”纪菘蓝满不在乎地轻笑,直言道:“故意让他跟着的,不然怎么能有机会将他送进监狱?”
周泽武讶异地怔了怔,大概是没猜到纪菘蓝胆子这么大。他沉思片刻,回忆了一下那人的容貌,又说:“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海霞婶的儿子。”
这个消息倒是在纪菘蓝意料之外,还以为对方只是张丽认识的人,没想到是亲哥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不准会有机会,将他们一家子全给送进去。
“谢谢你。”纪菘蓝笑意温柔,真诚地跟周泽武道谢。
鹅蛋脸白皙光滑,五官精致,一双狐狸眼妩媚勾人。
她一笑,便胜过春风十里野花开,动人心弦。
周泽武又红了脸,躲开视线低沉地嗯了一声。
清了清嗓子,才找了些别的话题跟纪菘蓝聊:“沈兄弟身体情况不太好,照顾他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啊,我是医生,给他治病乐在其中。”说起沈昭,纪菘蓝的神情变得更加柔和,还说:“他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后背撞伤了,是他给我上药的。前院的小菜地也是他每天浇水,晾干的衣服也是他收回去的。”
她觉得沈昭很好,好到这些话说出来都令周泽武觉得不可置信。
在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废人,在纪菘蓝眼里却是个顶好的人。
因为她能看见沈昭积极地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做那些被所有人忽略的小事。
多少人觉得另一半在家待着不出门赚钱就是一无是处?
就是忽略了,生活本就是由这种点滴的小事汇合而成的。
周泽武侧过头,看着纪菘蓝说起沈昭时满面春风的模样。
他没听出沈昭有多好,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好。
能娶到纪菘蓝,是沈昭的福气。
自己是没这个运气了。
“对了,我做了些洗澡用的止痒的肥皂,你带一块回去吧。”走到院门口,纪菘蓝扭头看着周泽武。
那天河边救人的时候,她看到周泽武后背有挠破的红印,当时以为是夫妻房事导致的,就没说。
沈昭又说周泽武还没成婚,应该是这个季节热得慌,周泽武四处跑出汗也多,闷得痒。
“好。”既是邻里之间的好意,周泽武自然却之不恭。
跟着纪菘蓝一并进门,意外的是,沈昭跟一个女人坐在堂屋里聊着。
走近辨认一番,纪菘蓝讶异,“周芷柔,你怎么来了?”
见到纪菘蓝和周泽武一起回来,周芷柔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她打量了纪菘蓝一番,又瞄了眼对方身后高大强壮的周泽武,心里有几分无端的猜测。
许久没听见周芷柔解释,沈昭不讲情面地开口道:“她来问我要不要跟你离婚,娶她。”
如此直白的话语,听得周泽武脸色阴沉,横插一脚劝别人夫妻离婚,用他妈的话说,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周芷柔却是羞愧的红了脸,刚才跟沈昭解释了一堆,沈昭只说了这么一句,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让她有些无地自容了。
从沈昭简单的话里,纪菘蓝能猜到两人具体聊了什么。
无非是说她跟沈昭夫妻感情不好,她时常虐待沈昭,如果沈昭愿意认下周芷柔肚子里的孩子,跟她离婚,那周芷柔会用心照顾沈昭。
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被人当面抢老公了,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冲上去扇对方一巴掌。
可纪菘蓝的反应特别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她淡淡看向沈昭,“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