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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燃在焦躁急迫的脚步下终于跑到了消防队大门口。
  岑星拎着蛋糕,只有她一个人。
  牧燃刚到身前,岑星便说:“爸妈今天在家给你过生日了,他们应该给你发视频了,所以晚上这个蛋糕,我来送。”
  “我知道,我看见了他们发的视频。”牧燃接过她的蛋糕,“怎么是两个?”
  “这个大的给你队友吃。”岑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四寸的,你自己吃。”
  牧燃拎起蛋糕看了眼,那个四寸只有巴掌大点,款式简约,白色奶油之上除了那句生日快乐,还有一句是出警平安。
  中间是按照他的样子做的Q版消防员形象,四牧空位做了一个礼花的效果,那上面缀着好几颗星星。
  牧燃很喜欢,但要是那个消防员换成岑星的形象就好了。
  徐暮带着人过来吃狗粮,只是还没吃到就被牧燃使唤着将蛋糕拿了进去。
  “啧啧,还单独做了一个。”高帅感慨,“队长不得感动得眼泪哗哗啊。”
  徐暮调侃:“你们队长哗不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能让你哭。”
  高帅立刻噤声,他也相信。
  十一月下旬,天气不像夏季,六点天就黑了。
  牧燃无意给站岗的吃狗粮,还是将岑星拉到老位置想说几句话。
  照例问了岑家华身体情况,岑星也顺势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她爸目前在外面游玩的情况。
  “等他回来再一起去看他吧。”岑星做贼似地四处看了看,将一直攥在手心的平安符递给了他。
  牧燃一愣,这是……
  “生日快乐,牧燃。”岑星说,“本来我想昨晚给你卡点发,但你十点熄灯也来不及回复,索性今日连着礼物一起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昏暗的路灯映衬下,牧燃看见躺在她白皙掌心的平安符散发着淡黄色的光,一时愣在原地。
  半晌不见牧燃动静,岑星心里一紧:“呃……我是不知道送你什么,你什么也不缺,你要是不喜欢,我……”
  “喜欢。”牧燃小心又急切地拿起那枚掌心大的平安符,“很喜欢,谢谢。”
  岑星见状,终于松了口气。
  喜欢就好。
  牧燃拿着那枚平安符静静摩挲。
  他们队里最先拥有这个的是高帅,是她女朋友送他的。
  高帅那枚还带着流苏,他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嘚瑟一番,惹得兄弟们“怨声载道”。
  后来又有几人交了女朋友,鉴于高帅的高调,他们对女朋友暗示撒娇了半月,终于如愿以偿收到了平安符。
  这之后好似成了他们队里的传统,只要谁交了女朋友还没平安符的,就是大家嘚瑟炫耀的对象。
  一圈人围着他嘚瑟,那破德行看得牧燃上去一人踹了两脚还送了五公里。
  后来队里一半人都有了对象,忍到极限的消防员也不暗示了,直接问能不能送这个,一度惹得徐暮笑掉大牙。
  牧燃至今还记得一班的孙维和方文州两个人因为平安符惹出的一堆笑料。
  孙维直接向他未婚妻要的,但方文州那会儿正和他女朋友暧昧期,不太好意思开口要,哪知道孙维还没收到,方文州的就到了。
  孙维操了声:“你是不是瞒着哥们私下要了?”
  方文州忍着笑说:“她说我收下平安符就代表在一起,我就收了。”
  孙维直接跳到方文州背上闹腾:“你这小子,不会是为了平安符才做了人家男朋友吧?”
  方文州一把将人甩开:“听你胡扯。”
  惹得一群人哄笑不止。
  牧燃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收到这个,还是岑星送的。
  “我……”
  他将东西握在掌心,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营区警铃骤然响了。
  牧燃攥紧平安符,拔腿往回狂奔,留下一句“回去开车小心”后便没了踪影。
  岑星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分钟左右,消防车陆续出了消防队大门。
  牧燃忙着了解现场情况,根本来不及看岑星一眼。
  岑星见他们走远才驱车离开。
  只是刚回到家还没两小时,陈清姿电话打了过来。
  “我去,岑星,你在家吗?看新闻了没?”
  岑星被她一嗓子震到耳膜,下意识拿远手机按了免提。
  “什么新闻?”
  “我他妈都忘了你不玩小视频,今晚中心路上的小区火灾,有个消防员被爆炸气浪从二楼掀了下来,我看着像牧燃啊,我打徐暮电话也没接。”
  岑星猛地握紧手机,她在说什么?
  “喂?岑星,你还在听吗?”
  岑星挂断电话开始上网查询,关键词一输入,关于中心路火灾就跳出了一些视频。
  岑星点开其中一个,是小区对面的群众从自家窗户拍摄的。
  小区里起火的就是二楼,小女孩和她妈妈被困阳台,两人被浓烟熏到无处可逃,躲在了空调外机下面的平台上。
  消防员架着拉梯救援,视频离得远,岑星不能确实的牧燃,只看见其中一人带着小女孩先下,母亲其次。
  只不过前后不到三秒,房屋内忽然发生了一次爆炸,有个消防员被气浪从拉梯上冲出好几米远落地。
  拍视频的人惊叫一声,手机一晃对着摔倒的消防员拍,但牧遭围了一群人,岑星看不见。
  她颤着指尖打牧燃的电话,打了三通也无人接听。
  她又给徐秋雅打,万一真是牧燃,会不会送一院去。
  但不管是谁的电话都打不通,岑星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临别想起岑锐,转身进房间给他留了张字条就出去了。
  岑星直接开车去火灾地点,期间她和陈清姿通了一次电话。
  陈清姿就知道她在家坐不住,偏偏牧燃电话打不通,她只好给徐暮发信息,希望他忙完能记得回她。
  岑星的车刚进中心路,牧燃的电话回了过来,她一秒没犹豫按下蓝牙通话。
  “喂?是岑老师吗?”
  岑星心一提:“是我,你是牧燃的队友?”
  “我是方文州,我们队长送一院烧伤科了,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让我给你说一声,他没什么事。”
  岑星那口气终于松了点:“谢谢,我现在赶过去。”
  电话切断后,岑星立刻在前方路口掉头,那辆白色奔驰如离弦之箭消失在马路上。
  但到底还在市区,她的速度也提不上来,尤其是到医院之后,车辆多到离谱,光是停车,她是硬生生花了半小时时间。
  当岑星急匆匆赶到烧伤科时,方文州一眼认出了她。
  “岑老师。”
  “你们队长呢?”
  “岑老师,你别急,队长没事。”
  岑星也没空跟他寒暄,跟着他进了病房,和正打点滴的牧燃四目相对。
  只是一眼,岑星眼睛便湿润了。
  他全身的战斗服已经换成了条纹病号服,面容熏黑,手臂连着手掌裹着纱布,其他裸露的侧颈也有轻微灼伤。
  平安符送出去还不到三小时,牧燃出事躺在了医院。
  岑星心头无措,又酸又痛。
  从来不曾体会的感觉让她茫然站在原地,戚戚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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