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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家老宅在乡下,距离春城大约有二百多公里,因为有一段山路,所以开车得三四个小时。
  全家出动回老家,自然是得分乘两辆车出发的。
  薛战城借口说要去冯家老宅所在的村子附近执行任务,于是也蹭车一同前往。
  车子刚驶出军区大院,只见一个人影忽然扑过来,吓得向焱急踩刹车。
  来人是王胜男的亲生母亲,赵荷花。
  车子一停下,赵荷花就趴在车头,哭得如丧考妣。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哟,我的亲生女儿没了良心,连自己亲妈都不认了!”
  “是,我是穷,我没有她养父养母有钱有本事,可……可我十月怀胎生了她啊!”
  有人经过时,赵荷花嚎得更起劲儿,甚至还跪在了地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胜男脸色煞白,她沉默片刻就要下车,却被梅月棠一把拉住。
  “你坐着别动,老三,看住你大姐!”
  除了王胜男与褚昊之外,其他人都下了车。
  赵荷花用余光看着向她走来的人影,那双三角眼里满是精明算计。
  她也挤不出眼泪,就只是一个劲儿干嚎,一口一句“我不活了”,着实让人厌恶。
  “你要干嘛?”
  梅月棠居高临下看着赵荷花,冷声问道。
  论起来,这是冯家第一次与王胜男的生母碰面。
  当初赵荷花直接找到大学刚毕业的王胜男要认亲,而且还闹着要来军区大院,要与冯德彪夫妇面对面谈条件。
  王胜男直言,要母女相认可以,但前提是赵荷花不许打扰冯家的生活,不许私下找养父母见面,否则别怪她不讲情面。
  赵荷花心有不甘,却又拿捏不了王胜男,于是又提出条件,要王胜男给她和她儿子租房,并把每个月的工资上交给她。
  这样苛刻无耻的条件,王胜男都答应了下来。
  也正因为她的退让,才导致后面一系列悲剧的发生,使得她坠入痛不欲生的火坑里。
  这些内情,冯家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起初梅月棠还埋怨过王胜男的绝情,哭着说养育她那么多年,怎么亲生母亲一来,她就狠心搬走了呢?
  后来才知道,大女儿的离开不是狠心,是因为过于在乎冯家。
  她深知亲生母亲的德行,深知自己留在冯家的后果,所以她默默承受着赵荷花的折磨,咬着牙都不肯说一声苦。
  想到大女儿受过的委屈与苦难,梅月棠的心都碎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哭喊闹腾的女人,恨不得上前狠狠抽死她。
  “你们给我女儿灌迷魂汤,又是怂恿她离婚又是怂恿她不回家,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赵荷花这理直气壮的质问,梅月棠被气笑了。
  “不离婚干什么?等着她被鞠腾飞打死吗?你知不知道胜男被家暴多少次了?”
  赵荷花一脸无所谓。
  “过日子不都是这样吗?谁家男人不打老婆?哦,男人在外面挣钱养家,回家心情不好打老婆出出气,这是啥伤天害理的事吗?还什么家暴?你们城里人真矫情!”
  顿了顿,她又撇嘴说道:“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没错,男人怎么会打她?要我说,她就是活该!我就给我女婿讲过,贤惠老婆都是打出来的!”
  听到这话,冯晚禾没忍住内心的怒火。
  什么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什么叫贤惠老婆都是打出来的?
  赵荷花自己也是女人,她那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呢?她的良知被狗吃了吗?
  若是旁人说这话,梅月棠的耳光早就抽上去了。
  可面前这个女人是王胜男的亲妈,此时她就在车里坐着,若是看到养母抽亲妈耳光,她又该情何以堪?
  强忍着怒火,梅月棠说道:“你开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胜男。”
  “开条件?”
  只见赵荷花眼珠子一转,露出贪婪的笑容。
  “条件很简单,让她现在马上回鞠家,给她公婆和我女婿磕头认错,然后呢,你们冯家解决我女婿和我儿子的工作问题。”
  “我女婿在地质局工作,你们得给他转正升职,我儿子呢……我要求也不高,就去部队当个连长营长什么的。”
  赵荷花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冯家,嘴巴张得比天都大。
  梅月棠冷笑说道:“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呢?我们与你,与鞠家有什么关系呢?”
  “好啊,你们不答应也没关系,让王胜男与你家断绝关系跟我回家,以后哪怕她在鞠家被打死,你们也不许管,她是我生的,我就能做她的主!”
  不得不说赵荷花的阴狠奸诈,她死死掐住冯家心疼王胜男的善良心理,不知廉耻威胁逼迫,当真是其心可诛!
  “我们不会给你儿子和鞠腾飞安排工作,也不会让胜男跟你走,有本事你就上法院告我,否则没得谈!”
  一直没说话的冯德彪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既然这选择题没有正确答案,那他就不选了!
  他对着门口的哨兵挥手,说道:“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以后她再敢来闹事,直接轰走就是,不必通知我!”
  眼看冯德彪等人准备上车离开,赵荷花急了。
  她忽然一头撞在冯德彪身上,然后就开始倒地哭喊。
  “救命啊,当兵的打人了!男人打女人了,哎哟,抢了我女儿,还要打死我这个老太婆……”
  这莫名其妙的栽赃,让冯德彪一时之间招架不住。
  过往的行人都驻足看热闹,其中不乏一个大院的邻居熟人。
  赵荷花撒泼打滚又哭又闹的样子,显然是超出了冯德彪夫妇的认知范围。
  他们接触到的,都是有文化有涵养的正派人士,哪怕这军区大院里有嚼舌根的军属,那也是有分寸和底线。
  讲道理他们很在行,可撒泼闹事……实在是应付不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荷花就越是起劲儿,甚至还满嘴污言秽语,说冯德彪意图对她行不轨。
  不论冯德彪如何解释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冯家被赵荷花的泼妇行径死死压住时,冯晚禾忽然上前。
  她一把将赵荷花扶了起来,笑眯眯输出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问候语,尺度之大,让一旁的薛战城目瞪口呆。
  好家伙,面前这个口吐莲花的女孩,是他认识的冯晚禾吗?
  赵荷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谩骂,当即,她就情绪失控抬手抽了冯晚禾一个耳光。
  只见冯晚禾麻溜儿躺在地上,哭得比她更大声,更凄惨。
  这下轮到赵荷花懵逼了,她一脸呆滞站在原地,都忘了自己要干啥。
  嗯,冯晚禾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她走了泼妇的路,让泼妇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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