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筱走到两人跟前时,正好看到蒋言捂鼻咳了咳,随后江北穆就将烟掐灭。
似乎漫不经心问起:“戒指怎么没戴在手上?”
蒋言隔着衣领捂住串起戒指的项链,不好意思,“我怕不小心弄丢了。”
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好一对般配的璧人。
等温筱和陈越走近,江北穆微一颔首,算打了招呼。
然后看向温筱:“你的祝福我收到了,既然这么想见证,下个月订婚仪式,送戒指的流程就交给你来走。”
“正好还缺个人给她挡酒。”
蒋言惊讶,下意识朝温筱看去。
他们扮恩爱,还要拉她做小丑。
江氏的订婚宴谁不给面子,到时候大半个深城的人来来往往,都看到一个情妇给正室送戒指。
真不知道是羞辱她还是羞辱蒋言。
温筱当初卖自己时卖得彻底,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江北穆的一切命令她都要执行。
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按下胸腔里翻滚的情绪,面无表情点头:“知道了。”
江北穆顿了顿,随手把手上的烟头递给已经站到身后的保镖,又看向陈越,“届时请柬也会送到陈先生手上。除此之外,陈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本以为温筱会被刁难,他才跟过来,眼下的情景却是有些意外。
陈越笑了笑:“那先预祝两位新婚快乐。我就不打扰了。”9
他转身要走,温筱抬脚就要跟上。
站在江北穆身边的蒋言明显感觉到江北穆的气压越来越低,一双眼睛盯着那两人的背影,冷冽得吓人。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疗养院看望江若梅。
江若梅和江北穆支开她,她没走远,就在门外听到他们母子俩的悄悄话。
江若梅一向心疼她,说,既然要结婚了,外面的人就都打发干净,不要给新婚妻子添堵。
漫长的沉默里,江北穆没说话。
江若梅又问,是不是贱得慌就喜欢那个眼高于顶的温筱,别忘了温筱现在什么也不是,从前又是怎么对他的。
在门外偷听的蒋言心砰砰乱跳,她也在等江北穆的答案,她怕他说是,自己就再也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
但是好在,他说,“只是在戒断,会处理好的。”
蒋言知道,江北穆一直有在看医生,他将自己对温筱的感情视为畸形的、不应该的占有欲,想要活生生挖除。
她会帮他。
就如同现在,看着那两人和谐的背影,江北穆刚道一声“站住”,蒋言握住他的手,抢先开口。
“温小姐,今天还是回别墅吧?北穆喜欢你,我也希望他能开心。”
她不能把温筱推远,相反,她要先江北穆一步道明他的心思,委婉提醒江北穆。
就像治疗中的病人不喜欢被提醒自己有病一样,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恼怒是厌恶,是远离病症的根源。
并且,以温筱的个性来看,这样处理,温筱也不会痛快。
蒋言温温柔柔笑,小白花的外表下,长满刺的食人大嘴张牙舞爪。
温筱跟着陈越走,纯粹只是不想留在这两人身边做电灯泡而已。
现在被江北穆叫住,又听蒋言说出这番话,心里唯一一个想法是,蒋言也有病吧?
“送她回去。”江北穆看一眼保镖,保镖上前隔开温筱和陈越,按住温筱的手臂,带着她走向另一辆车。
温筱回头,看到陈越朝自己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她按下憋屈上了车。
保镖踩下油门的瞬间,透过后视镜,她看到江北穆和蒋言上了那辆她常坐的林肯。
心里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他们也会在那辆车上做吗?
但很快,她又想起父亲的侧脸照片,额角的位置不知道受了什么伤,留下一道疤。
如果真的是滨城那个江家……还有谁能帮她。
别墅的位置在郊区,是原来温家的众多房产之一,资产清算时被抵押出去,后来江北穆赎回,用来金屋藏娇。
除了她和蒋言,江北穆还养了两个女人。
以往温筱不关心他会在哪里休息。
但这一晚,她辗转反侧,一整晚都没等到江北穆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