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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后,阳光正是最烈的时候。
  楚轻已经快要走不动路,好在还有侍琴在身边。
  两人几乎搀扶着回到了未央宫。
  将楚轻安置在床榻上,侍琴的眼睛泛红,“娘娘,奴婢这便去请太医。”
  “哭什么,这不是没事吗?”
  看着侍琴为她着急跑出去,楚轻第一次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在宫中,罚跪这事儿并不少见。
  太医对此更是熟稔的很,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为楚轻上了药包扎好,“贵人只需好好静养,休息两日便能大好。”
  楚轻点头:“侍琴,送送太医。”
  两人离开的间隙,她打了个哈欠,有些控制不住,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殿内已经掌灯。
  “侍琴,什么时辰了?”楚轻动了动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白日里跪的后遗症这时候显现出来。
  对萧妗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侍琴一直在殿外候着,闻声,端着饭菜进来。
  “娘娘,已是亥时了。”
  楚轻点头,肚子饿的咕噜作响。
  在侍琴的侍奉下,楚轻满足地吃饱。
  “小主,刘公公早先递了信儿,陛下今日政务繁忙,便不来咱们宫里了。”
  楚轻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淡淡应了一声。
  “小主,还有一事。”侍琴有些犹豫,“关于长乐宫的楚常在。”
  楚玉?
  楚轻眸光微闪,“和公主有关?”
  侍琴双眸微瞠,没想到小主一猜就猜出来,也不再纠结,如实禀报:
  “自公主回宫,每日都会去长乐宫一趟,近几日,长乐宫几乎日日都有一人偷摸着离开,大抵是往外头送信。”
  “与我猜的不错。”
  楚轻哼笑,单凭萧妗对楚循的感情,就不可能会放过楚玉。
  不过......萧妗大抵还是会收敛一些,好歹还有一个丞相府在,且萧妗以往与楚玉的关系极好,理当不会像对待她这般狠,顶多言语羞辱一番。
  冷嗤,果然被保护太好了,一点嘲讽都受不了。
  接近子时,各宫都已经陷入了沉寂。
  唯有长乐宫主殿灯火通明。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殿内一片狼藉。
  楚玉喘着粗气,身子摇晃不止。
  “萧妗,萧妗,你可真狠啊!”
  “贱人,待本宫重获陛下宠爱,必定让陛下好好罚你!”
  如月听着楚玉一声声咒骂,眼皮止不住的跳。
  “娘娘,您冷静点。”
  这里可是皇宫,若是被陛下的人知晓娘娘在背地里这般辱骂长公主,怕是........
  “谁准你打断本宫!”楚玉猛地看向如月,眼眶猩红,“还不快来扶着本宫回内殿,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如月一阵憋屈,却也不敢多言,小心地搀扶上楚玉。
  楚玉一瘸一拐,只走两步路,便疼的尖叫一声,反手一巴掌甩过去。
  “狗奴才,瞎了你的眼,瞧不见地上有瓷片?”
  “娘娘恕罪。”如月敢怒不敢言,尽心尽力地护着楚玉。
  楚玉的膝盖隐隐作痛,脚踝更是肿成了馒头。
  都怪萧妗!
  若不是萧妗罚她每日都得站一刻钟,还故意将她从台阶上推下去,她怎会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往家里递的信儿可顺利?”
  “娘娘,您放心,已经让小邓子送过去了。”
  这几日,萧妗时不时地过来针对楚玉,楚玉自是受不了这种委屈。
  每每被萧妗借故责罚,她便命小邓子往家里送信。
  仔细说来,也有五封了。
  “哼,本宫看你如何面对大哥、爹娘。”
  最好是产生间隙,全家厌恶你,看你怎么办?
  ——————
  楚家收到这些信件,看着上头女儿(妹妹)的诉苦,如她所料,面色皆是难看。
  “这公主,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楚丞相本就因为皇帝的责骂对萧妗生出了不满,此时知晓萧妗还在欺辱楚玉,直接怒拍桌子。
  其中属楚循的脸色最难看。
  再怎么说,萧妗都是他的妻子,如今却无理取闹地对付他妹妹。
  “公主这次做的真是过了,她平日里不是与玉儿最为交好吗?居然就这样翻脸不认人。”
  丞相夫人抱怨,她对萧妗的不喜已经溢于言表,
  “一件小事而已,也不知道她在胡闹什么,闹得满城皆知,丞相府也失了面子,这便罢了,竟然借着回宫散心欺负玉儿,真真是过分至极。”
  “是啊,大嫂这次真的做的过头了。”楚扬点头附和。
  楚煜同样面色愤然,看向一言不发的楚循:“大哥,你可不能继续纵容着大嫂,现在还只是欺辱玉儿,若是她心中怒意不消,再去寻陛下告状,玉儿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届时,不止是楚玉,怕是丞相府都要被搞垮。
  毕竟,萧妗可是深受太后疼爱。
  楚丞相对楚煜的话很是赞同,“你三弟所言不假,不能再让公主留在宫中。”
  楚循却是皱眉:“父亲,公主便是再生气,也不会置丞相府于不顾。”
  他是最清楚萧妗心意,她心心念念着他,tຊ怎么舍得让丞相府没落?
  丞相夫人不赞同,“循儿,公主前些时日是何等状态,你也瞧见了,如今丞相府已经因为她沦为了旁人的笑柄,你怎的还奢望公主顾及着丞相府?”
  “现在不止是为了丞相府,也是为了玉儿,都得让公主回来。”
  说着,她看向楚丞相。
  楚丞相微微颔首,给楚循下了死命令:“你明日一大早便进宫请公主回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主继续留在皇宫。”
  楚循知晓父母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方可放心。
  “孩儿知晓了,明日下了早朝,立刻去请公主。”
  “如此甚好。”楚丞相将事情安排妥当,又瞧了一眼那封信,眸中的冷意愈浓。
  几人便打算各自回院子。
  “循儿,你暂且留一下。”楚丞相将楚循叫住。
  楚循不明所以。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楚丞相眸光复杂:“你老实交代,你和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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