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墨走后,容沁是彻底消停了。
秦时安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不管她如何费尽心思地打扮自己,在秦时安面前搔首弄姿,秦时安都仿若未见。
那冷漠的态度就像一把刀,一次次刺痛容沁的自尊。
伽芜也不是个简单的主,每每防她如防贼!
在伽芜的严密监视下,容沁的任何小动作都无所遁形,让她根本没有机会施展手段。
终于,她收拾好行囊,假惺惺地与众人告辞。
“这段日子,承蒙各位夫人的照顾了,阿沁没齿难忘!”
容沁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说完,从行囊里掏出一串香囊。
“都是阿沁在灵安寺诚心求的平安符,希望各位夫人笑纳。”
那香囊看似精致,可在伽芜眼中,却不知这其中是否又藏着什么猫腻。
其他人纷纷谢过,言语间尽是客套。
伽芜看着容沁笑不达眼底的虚伪,也假装谢过。
不过,这香囊确实不错,用的是上好的檀香熏的,隐隐还有股熟悉的气味。
容沁转身,缓缓离开,那背影带着一丝落寞和不甘。
伽芜暗暗松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
正月十五,元宵节,花灯节。
这一天,整个尤县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中。
伽芜平日里除了去挚爱香水铺子外,几乎不怎么出门。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性子。
更多的时候,宁愿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喝喝茶,赏赏花,享受那份宁静。
然而,元宵节这天,秦老夫人兴致很高,要携秦家女眷们一起去赏花灯。
伽芜自然也跟着去了,这对于伽芜来说,无疑是一种特殊的待遇。
青丫在一旁兴奋地说道:“夫人,看来,tຊ咱在秦家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
想当初,秦老夫人干啥都不可能带着自家夫人,更别说重大节日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了。
言语中,青丫有些沾沾自喜,接着又说道:
“我们得打扮得漂亮一点,这样才能让其他姨娘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伽芜手点了点青丫的额头,眼中带着温和与责备,轻声说道:
“死丫头,做人要低调,才能小心驶得万年船。
切莫因为一时的得意而失了分寸,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越是张扬,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平常心对待即可!”
青丫“嗯”了一声,眼中透着些许懵懂,但还是附和道:
“夫人,青丫明白,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对不?”
伽芜微微一笑,抛给青丫一个赞赏的目光。
“明白就好,我们一同去赏花灯,要让老夫人和众人看到我们的得体与懂事。”
不多时,伽芜和青丫随着秦家女眷们一同出发。
一路上,伽芜始终保持着微笑,与小妾们礼貌地交流,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过分亲昵。
她的目光偶尔落在那些精美的花灯上,心里却在思考着每一个小妾该怎么拉拢。
二房长相妩媚,是这么多小妾中最好看的。
同时最不好对付,她年纪摆在那里,都能当伽芜的娘了,平时不对她指手画脚都算好了。
三房比较市侩,见风使舵的那种人,只要给点好处,还是很好拿捏的。
四房清高孤傲,儿子有点先天不足,因此性格矛盾,心思敏感而又极为要面子。
五房老实温婉,倒是个好相处的。
一双女儿过继给伽芜后,她就变成了自己的代言人。
伽芜心里默默盘算着。
拉拢二房怕是要费些周折,得寻个由头让她放下对自己的防备。
至于三房,给些好处倒能暂时稳住。
四房那边得小心应对,不能伤了她的自尊。
五房倒是可以先多走动走动,增进感情。
想着想着,伽芜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家里女人特别多,戏也特别多。
这时,一旁的青丫使劲拽了拽伽芜的衣角:“夫人,是容小姐!”
伽芜顺着青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蹙眉。
容沁隔着几个摊子,看着伽芜这边的方向。
她精心打扮过一番,像是要赴一个重要的约会。
只是,看见伽芜的时候,眼神里的冷意像霜结成了冰块,冰冷刺骨。
容沁站了一会,也没过来打招呼的意思,反而转身离去,留给伽芜两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
就…挺瘆人的。
青丫在一旁嘟囔道:“这容小姐笑得有点可怕,她不会憋着什么坏吧,夫人?”
伽芜长长的睫毛往下压了压,看不见眸子里的微光:
“放宽心,她有多大能耐,还能兴风作浪不成?”
突然,人群中一阵喧闹,原来是有杂耍表演开始了。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围拢过去观看。
“锵锵锵”的锣鼓声本来很喜庆,可此刻却让伽芜脑袋一紧。
仿佛那是什么索命的东西一样刺耳。
她只觉身上的血液在沸腾,每个细胞都很痒,难受得紧。
“夫人,你怎么了?”
青丫在一旁担忧地问道,满脸的焦急。
秦老夫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颜氏,你要是身体有恙,且回去歇着吧”,语气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娘,你们先逛着。我歇一会便去跟你们一道。”
伽芜强忍着不适,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不想让老夫人和众人太过担心。
“青丫,看好夫人,要是实在撑不住,就送回去,好生休息,知道吗?”
秦老夫人不放心地交代完青丫,才又领着众人往前走了去。
青丫连忙应下:“老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夫人的。”
待秦老夫人和众人离开,青丫急切地对伽芜说:
“夫人,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您这样子,我实在担心。”
伽芜轻轻摇了摇头:“不碍事,我坐这缓一会儿就好。”
这一切,容沁都看在了眼里。
她偷偷站在伽芜看不到的高处,蒙着面纱,双手扶着栏杆,冷冷地笑了:
“颜倾,你个贱人,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