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日子,我早早起身梳妆,带上作画的工具,不多时便来到了约定的取景之地。
在那片如烈火般绚烂的枫林中,柏辰早已等候多时。他依旧是一身闲适的装扮,看到我后,笑着向我招手:“安宁姑娘,这边!”
我也抬手回应,快步向他走去。
作画过程中,不得不说柏辰十分配合。
他身形高挑,气质舒朗,无论怎么画都极具美感,随意一个姿势都如同画中走出的雅士。
哪怕换个不怎么精通作画的人来,估计也能画出不错的作品。
正因如此,我们的作画进程十分顺利,不到一个半时辰,便都满意地停下了手中的笔。
既然都来到此处,哪有即刻就回去的道理?
显然做了一番准备的柏辰自然而然地邀请我去用膳,还说附近有一家食肆,口碑颇佳。若不是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我几乎就要相信这只是一场单纯的饭局,而非他的有意安排。
我故意多看了他几眼,没有立刻答应。
刚刚还佯装镇定的他,瞬间垮下了脸。
“安宁姑娘,我都邀请您好几次了,您就答应吧,那家食肆的饭菜真的很美味。”
确实,在没有作画安排的日子里,柏辰也时常热情地约我吃饭,只是都被我以事务繁忙为由婉拒了。
这并非我故意推脱,而是真的忙碌,毕竟不是每个主顾都像柏辰这般配合,有些时候为了修改画作,我甚至要忙到深夜。
此刻,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再打趣他。
“好啦,我逗你呢,我们走吧,应该不远吧?”
柏辰立刻展颜笑道:“不远!走一会儿就到,我已经提前订好位置了。”
“对了,差点忘了,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柏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我还没看清上面的字样,他便轻轻拉住我曾经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涂抹起来。
白色的药膏缓缓抹开,微凉的触感让时常隐痛发热的右手瞬间感到一阵清凉。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因为这只手实在是太难看了。烫伤留下的疤痕,因我特殊的体质不仅难以愈合,有些地方还鼓起疙瘩,整只手显得臃肿不堪,与往昔的纤细柔美相差甚远。可如今,却被柏辰毫不嫌弃地握在手中。
“不必了,这手已经好不了了……”我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打听过了,若是进行修复,还是有机会恢复如初的。安宁姑娘,这只手对您一定意义非凡,我想为您试一试。”柏辰微笑着,将瓷瓶轻轻塞到我怀里。
他对我的关怀,从不掩饰。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深受触动。
我微微缩了缩手指,不知该如何回应。柏辰却又轻轻掰开我的手指,与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这药您一定要每日都用,虽然只有一线希望,但试一试总归是好的,对吧?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让我不禁轻笑出声,没想到竟被一个比我小的人这般开导。
不过柏辰说得没错,确实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我微微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心情也随之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