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筱竹呢?”姜明煦抓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人问。周围的人互相看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明煦,你不知道吗,筱竹要和你离婚,她和弟弟都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顿时,姜明煦心里慌乱至极。“不可能,她不会的!”姜明煦喃喃地反驳。她前些日子还说要当他的女人,要跟她过一辈子,怎么可能会离婚呢?“他们说的是真的。”闻讯赶过来平事的的大队长拨开群众走出来,他拿着离婚协议书,走到姜明煦跟前——“明煦,这是筱竹走时候交给我的。”
郑筱竹整个人血色全无,眼睛红肿的,眼泪已经哭都哭不出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郑文安说,是姜明煦提前发现不对劲,他来回跑把所有人都通知撤离了,却唯独没有通知他们家。
郑家在村里面的半山腰上,当时他们在家里商量怎么救郑筱竹出来,关上门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郑筱竹趴在村口的泥土上赤手扒着湿润的泥沙,疯狂喊叫:“爸,妈!”
“我是筱竹,你们答应我一声,好吗?”
“大哥,二哥!”
“我错了!我错了!”
喊到撕心裂肺,声音嘶哑地再也发不出来声音,扒到双手血肉模糊能见白骨,郑筱竹的天都塌了。
塌到无法拼凑。
姜明煦,为什么?
郑筱竹猛地吐了口血,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医生站在床头,沉声开口:“你怀孕的人,孩子已经掉了知不知道?”
怀孕?掉了?
郑筱竹耳边嗡了一下,后知后觉升起的一点希望,顷刻间消散殆尽。
上辈子医生说她输卵管有问题,有孩子的可能微乎其微。
这辈子,她可怜的孩子来了,结果没待两天就走了。
郑筱竹绝望地躺回病床上,呆呆地盯着发黄的天花板,面无表情,嘴里全是难掩的苦涩。
她根本无法接受,但已悲痛得哭不出来了。
“姜明煦回来了吗?”躺在病床上的郑筱竹单薄的很,面色没有一丝血气。
郑文安边倒水边骂道:“姐,你到现在还关心他那个王八蛋!”
郑筱竹沉默开口:“等姜明煦来了,我要亲口问问他。”3
他不该是这种人,上辈子自己被家暴赶出去后,晕死在路上也是姜明煦安排人送她去的医院。
虽然他信誓旦旦说要告发自己,也是真的。
“问什么问!他早就去上面邀功了!回不回来都不一定!”郑文安猛地将水杯拍在桌上,露出睚眦必报的神情。
郑筱竹的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了,她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子,愈来愈沉默。
邀功……
他会是这种人吗?
可他几乎救了全村的人,邀功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为什么,她的家人全都死了!
这一刻,好像老天爷也在告诉她:别坚持了,这份情感是错的。
郑筱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抓走时,爸妈那两张着急的面孔。
三天前,他们明明还好好的啊。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不算计黎花他们,全家葬身泥石流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难道,这一切的不幸,是因为她强行改命造成的吗?
她跟姜明煦之间,即便没有沈同军,也不可能有圆满的结局。
或许,重生回来那天,她就该远离姜明煦。
隔了好久,仿佛有了一个世纪,郑筱竹虚弱地开口:“文安,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去遥远的南方,任何一个没有姜明煦的地方。
最终,郑筱竹带着郑文安回了回山村。
她拖着病态的身体跪在村口,对着埋在最深山的半山腰方向,磕了无数个响头,额头砸出血才停下。
她看着面前已有十几米高的泥土喃喃开口:“爸,妈,哥哥嫂子们,请你们安息,我一定会带着小安好好生活,抚养他长大成人!”
做完这一切,她找到了大队长,签好离婚协议书,带着郑文安搭拖拉机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姜明煦,这辈子,再也别见了。
姜明煦去上面汇报这次灾害的问题,一来一回,约莫过来半个多月才堪堪赶回。
他还不知道郑筱竹怎么样了,没有证据应该早就放出来了吧?
姜明煦胡子拉碴,整个人像煤矿里放出来的一样。
他想早点见到她,告诉她,这些天他想通了,是自己不够理解她,才让她做出那种事。
他已经申请了家属随军,等手续下来,他就带她回部队,住大院也不比城里生活差。
可刚赶到村门口,张家婶子头一个冲上来骂他:“姜明煦,你太狠了!就算是再恨郑家人,也不至于见死不救,让郑家十口人都埋里面了!”
轰隆一声,姜明煦脑子炸开,他瞬间变了脸色:“什么埋了?”
周围人见他一脸懵,于是开始说起事情经过,告诉姜明煦村长一家人都没跑出来!
姜明煦听的头好像炸了。
环顾一周,他没找到郑筱竹的身影,心慌袭来,他差点没站稳。
“那郑筱竹呢?”姜明煦抓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人问。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明煦,你不知道吗,筱竹要和你离婚,她和弟弟都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顿时,姜明煦心里慌乱至极。
“不可能,她不会的!”姜明煦喃喃地反驳。
她前些日子还说要当他的女人,要跟她过一辈子,怎么可能会离婚呢?
“他们说的是真的。”
闻讯赶过来平事的的大队长拨开群众走出来,他拿着离婚协议书,走到姜明煦跟前——
“明煦,这是筱竹走时候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