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何之州看了关婮一眼。关婮脑子里只会胡思乱想,记忆中只有刚才浅水边的鱼水之欢。不禁想,欢芝也来温泉池与男人这般吗?“我说的是沐浴。”见她羞涩摸样,何之州淡淡地说,“脑子放干净点,别整日想那些夜晚的事。”“夜晚?可刚才分明不是夜晚。”关婮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竟还想和他掰扯一会。何之州道:“刚才是你要求的。”“我……”关婮瞠目结舌,盯着他的侧颜,一个字也怼不回去。刚才之所以发生肌肤之亲,的确是她主动的。
憋气太久,关婮实在受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露出水面。何之州依然坐在岸上,赤裸着身子,朝潭水中看着。
他倒是一丝羞涩之意都没有。
可苦了关婮,泡得热,想上岸,可他不走,她害羞。
“方才怎么不见你害羞。”何之州盯着谭中的关婮,其实无论上岸与否,潭水清澈,潭底石子都能数清,更别提女人的身子了。
“啊?”关婮故作听力不佳,“你说什么?”
“泡久了,对皮肤不好。”何之州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他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反正关婮看不透。
阳光照着水面,刺眼。关婮磨磨蹭蹭,就是不愿上岸。
何之州只能使坏:“快,有人来了。”还对她匆忙招手,显得局势特别紧张。
吓得关婮立即从水里往岸上跑,方才的害羞全然不顾,直奔岸上,爬起衣物,躲入身后半人高的草丛里。
何之州勾起嘴角笑,差点笑出声。
关婮丝毫不知自己中计的事,只顾着慌忙穿衣服。这要是赤裸着被人撞见,那往后这张脸还往哪搁?
“你怎么还光着身子,快穿衣服!”她自己忙着遮羞,还不忘男人的身子,不能被旁人瞧见。
“人在哪?”匆忙穿好衣服,关婮慌忙起身,身上没干,衣服穿起来更加不利索,还险些将衣衫扯坏。
三五下穿上衣服,仍不见人影出现。她左边看看,右边瞅瞅,再回头找了找,鬼影子也没有。
“人呢?”伸出头问,见何之州依然一丝不挂地坐在石块上晒太阳,便知方才是他故意吓唬自己的,“你骗我。”
“你似乎一直都在骗我。”何之州起身,背对着关婮,拿起衣服抖了抖,没干,继续晾晒。
关婮揣着明白装糊涂,套上鞋子,准备不等何之州回头,躬腰偷溜。未料脚下踩上一物,软软的,差点绊倒,幸而顺手抓住树干。
低头去看,几件衣服窝成团,藏在草丛里。她顺手拽出来,衣服散开,白色底裤沾满血,掉在地上,手上那件男人衫子,满满的汗馊味,还有条底裤。
“呀,脏衣服。”她准备随手扔。
何之州出现在身旁,已穿戴整齐,速度快得令人惊讶。他从关婮手中拿走衣服,仔细看了看,又蹲下,捡起带血底裤,左右看了看。
“怎么了?”关婮不明白,见他眸色凝重,便觉此事可能不简单。
“你在哪发现的?”何之州问。
关婮指着草丛:“就那。”
何之州放下衣物,挪动脚步,关婮让开。拨开草丛,便能发现蛛丝马迹,藏匿衣物的痕迹,暴露无遗。
顺着蛛丝马迹,何之州往草丛西北方挪动脚步,按照这个方向,草丛越来越密,距离温泉也越来越远。
茂密草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但被人刻意做了手脚,遮挡了真相。何之州顺着这个轨迹,一点点往前探索。
关婮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何之州的一举一动,时而再抬头环顾前后,观察四周。
“原来这才是案发的最初现场。”何之州自言自语。
关婮好奇:“哪个案子?”
“欢芝案。”何之州蹲在地上,望着地上凌乱的枯草,若有所思,“欢芝可能是在这里被强暴的。”
啊?关婮茫然:“万家距离这里很远,欢芝好端端的在家,为什么跑来这里呢?”
“和你一样。”何之州看了关婮一眼。
关婮脑子里只会胡思乱想,记忆中只有刚才浅水边的鱼水之欢。不禁想,欢芝也来温泉池与男人这般吗?
“我说的是沐浴。”见她羞涩摸样,何之州淡淡地说,“脑子放干净点,别整日想那些夜晚的事。”
“夜晚?可刚才分明不是夜晚。”关婮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竟还想和他掰扯一会。
何之州道:“刚才是你要求的。”
“我……”关婮瞠目结舌,盯着他的侧颜,一个字也怼不回去。刚才之所以发生肌肤之亲,的确是她主动的。
无话可说,只能胡说:“你不许跟别人说。”
何之州嘴角一扬,笑了。
“听见没有?”
“何之州!”
“嘘,别说话。”
“两个人的脚印,若不是事发前日下雨,还不能留下证据呢。”何之州自言自语,从腰间掏出一方白色丝帕,铺在泥土里,复制脚印。
关婮见那丝帕像女子之物,心里猛然油生一股醋意。
“你先回去吧。”何之州淡淡地下令,说话时依然盯着地上的一草一土研究,丝毫没顾及关婮的脸色。
哼!关婮耍小性子,起身,走了。
再回集市,已是正午时分,匆忙采买干货,挑选鞋子,赶回万家,已过午饭。
“关婮!”姚淑女等在厨房外的园子里,看见关婮立即大吼一声,“清早出门,午后回来。去哪了?”
“看我娘。”关婮张口就来。
姚淑女不知她替嫁,立即回怼:“你娘早死了。”
“要不要新鞋子?”关婮样了样手中袋子。
“当然要,不然我在这里等你做什么。”姚淑女迫不及待,拿到鞋子,立刻换上,妃色绣花鞋,是她喜欢的。
两人正在说话,何之州从身后走过来,略拱了拱手,便朝后院走。万绵阳迎面走来,笑着喊他。
两人并肩离开园子,关婮不高兴。
“这种小郎君,只知攀高踩低,根本不值得喜欢。”姚淑女低语,“上午你不在家,我去老夫人那儿坐了会。听她那个意思,好像要招何之州入赘,做上门女婿。”
关婮听了,心里凉tຊ丝丝的,宛如刮进去一阵秋风。回想温泉池里的恩爱,不禁想何之州与万绵阳肯定有过肌肤之亲。
如此想,心里失落落的。走路时,下体还有痛感,不免觉得自己不值。
何之州收集证据数日,若不是关婮意外发现衣物,他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铁证,证明欢芝是被余先生奸杀。
提着新款女鞋,前往乡野,的确送人,但只为寻求欢芝的鞋码。温泉池边的衣物与鞋印,给他破了案。带血底裤是欢芝生前的月事裤,灰色底裤是余先生当日穿的。
何之州皆设法求证过。
居他推测,欢芝那几日月事来临,前往温泉池沐浴。未料被好色的余先生撞见,慌乱穿衣逃跑,最终不幸,失去贞洁。事后想不开,投河自尽,但万家池塘并非她寻死之地,而是有人将她尸首转移了。
衙门听了,只觉繁琐,令余家赔偿欢芝家属些许银两,此案到此为止,也算有了新的突破。
次日下午,邵刚被叫去衙门,说是谋害欢芝的真凶找到了。傍晚回来,当着全家人的面,他把结果告诉大家。
听了后,众人皆感惊讶,心里都装满了许多个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赵四并非奸杀欢芝的凶手,而是余先生。”刁当当仍然不信,“这似乎不符合事情的发展。欢芝怎会与余先生有交往?而且两人还是老相识?”
邵刚摇头:“此事衙门说得含糊,案子并非朱县令调查出来的结果。说是另有其人,但此人没有出现在衙门,只将案情结果给了衙门,这才有了新的结果。”
“什么人?”大家皆充满好奇。
关婮想到何之州。
邵刚摇头:“虽然欢芝是被余先生害死的,可衙门人说,这件事并没有真正结束,后面的事,还不知道如何发展呢?”
“这又是什么意思?”姚淑女追问。
万绵阳问:“余先生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他还想残害谁家娘子吗?”
“自从爹爹去世后,鹿州城似乎就不太平了。”万棉花忽然说话,“连带着爹爹,已经死了五人。还有爹爹去世前,马棚里两个小厮也不见了。”
“二姑娘,那两个小厮,是病死的,与旁人无关。”邵刚道。
“欢芝的死,既然与赵四没关系,那赵四又是谁杀的呢?”关婮问。
姚淑女忙回道:“老虎咬死的呀。”
“不对,”万绵阳说,“朱县令说,赵四的毙命伤,是项上那一刀,那才是他死的最主要伤。”
七嘴八舌的,刁当当听了,抬手阻止大家:“无论凶手是谁,衙门已经结案。再说这些事跟我们家也没关系,往后别再提了。”
“奶奶……”万绵阳还想继续讨论,被刁当当一个眼神憋回去了。
“你不是要招婿上门吗?”
“奶奶。”见刁当当松口,万绵阳立刻笑了,急忙对众人挥动帕子,“都散了吧。我有事与奶奶商议。”
关婮立刻不高兴,首先离开厅中。走到门首,迎面遇见何之州,心情忽就美丽起来。然而,何之州依然冷着脸,生分得很,就好像两人不曾有过那般疯狂的肌肤之亲似的,实在令人不解。
气得关婮大步走开,怒气冲冲地去了厨房。
厨房热火朝天,忙着晚餐。关婮正在气头上,见万荇之院里的晚餐明摆着少一碟子酱牛肉,立即拽住送餐的老妈子。
“为什么少一盘?”
老妈子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关婮便觉其中有猫腻,于是没再追问,直接从大桌菜里拿了一碟酱牛肉,一碟风味烧鸡给万荇之院里。
“关娘子,这恐怕不妥。”老妈子抗议。
关婮瞥她一眼,没说话。
吓得老妈子立刻端着菜消失,左右都是主子们的事,她一个下人犯不着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