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青根本无心听她说这些,竭力从喉中挤出来一句:“快扶我……见高河王……”竹枝听见她这样说,顿时明白了两三分。可她并没有带叶舒青去找梁扶川,反而劝道:“辛小姐,奴婢知道您是王府出来的人,但眼下还是离高河王府远些罢……”叶舒青呼吸粗重,艰涩问了句:“这是为何?”竹枝扭捏了下,终了还是硬着头皮,告诉了叶舒青真相——“高河王结党营私,已被皇上下令查处,如今已是树倒猢狲散了!”
叶舒青一瞬清醒。
她用帕子捂着嘴,强忍咳意问他:“高河王……怎突然来了?”
梁扶川并未回答她,只是缓步及近。
他身上带着股浓郁的酒气,面容悲戚的看向叶舒青,有些含糊不清的问:“要怎样……你才能多看我一眼,才能记得我?”
叶舒青脑袋本就有些昏涨,被酒气这么一熏更加难受。
她强撑着问梁扶川:“高河王大白天怎喝这么多酒?可是有什么事?”
可梁扶川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她。
那双总是朝气蓬勃的眼眸浸满悲伤,叶舒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心口很堵。
她几欲再说些什么,张口却又无言。
自从病倒后,她就与外界断了联系,如今是状况一概不知。
但单从梁扶川今日的反应来看,恐怕是不太好。
就在叶舒青要捱不住的时候,梁扶川终于又开口。
他问叶舒青:“如果那年,你快些进宴席一步先看见了我,是不是今日心心念念的人会是我?”
“如果我是嫡出大皇子,父皇是不是会多陪伴我多一分?”
“如果我的皇兄不是梁怀远,我仍是我,是不是就能得到他今日所拥有的一切?”
密密麻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叶舒青想回答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尽管他受了梁怀远整十年的冷眼和虐待,但她仍是叶家嫡出大小姐。
她的上头只有一位至死都在护她的兄长,她没有体验过拼尽全力仍被忽视,永远活在他人阴影下的日子。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是幸运的。
所以她品会不到梁扶川的痛苦。
但叶舒青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竭力想要爬起身,梁扶川却突然像是大梦初醒般深吸了口气。
他眼角有点点晶亮,口中只重复着一句:“我知道了,我只有坐在那个位置,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语罢,他便摇摇晃晃着转身离去。
叶舒青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急,喉中又涌上腥甜。
她来不及顾,硬撑着想要去阻拦,却又无力跌下榻去。
噬心蛊发作,痛得她额头起了层细密的汗。
“高河王……”
叶舒青眼前阵阵发黑,只硬撑着喊了一句。
转耳就听见竹枝惊慌的声音传来:“辛小姐,您怎么躺在地上,快起来!”
竹枝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扶起,又自责解释:“春雨连绵,隔壁李奶奶膝盖总疼痛不已,奴婢就过去看了眼,没想到辛小姐就从榻上摔了下来。”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叶舒青根本无心听她说这些,竭力从喉中挤出来一句:“快扶我……见高河王……”
竹枝听见她这样说,顿时明白了两三分。
可她并没有带叶舒青去找梁扶川,反而劝道:“辛小姐,奴婢知道您是王府出来的人,但眼下还是离高河王府远些罢……”
叶舒青呼吸粗重,艰涩问了句:“这是为何?”
竹枝扭捏了下,终了还是硬着头皮,告诉了叶舒青真相——
“高河王结党营私,已被皇上下令查处,如今已是树倒猢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