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若兰不再开口,霍准有些失望,随后道,“昨日夜里你看到的那辆马车上面坐着的的确是梁渝呈,梁国公夫妇这次接他回京,是为了替他完婚。”“不知他们瞧中了哪家的姑娘?”“梁国公夫人看中的是吏部侍郎顾如晦的长女。”那不就是顾姐姐?裴若兰脸色微变,她原以为两年前梁国公府仗势欺人就已经足够恶心,没想到他们还能做出更恶心的事,竟然想夺了兄长的未婚妻子给梁渝呈。这一家人是没有良知的吗?霍准见裴若兰气得不轻,安抚的在她肩头拍了拍,“只要顾侍郎还未答应,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面对裴若兰委屈至极的质问,霍准眸光闪了闪,低头错开她的眼神,默了半晌才道,“你既选择留在本王身边,本王绝不许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自然,你若不愿意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也不勉强。”
裴若兰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他总是这样,看着像是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实际上却根本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罢了罢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罢!
她站起身,往净房走去。
霍准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懊恼,他并非故意欺负她,只是有时候,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名唤嫉妒的那只野兽。
三年前第一次见她,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放不下她。
只是那时候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他也亲眼目睹她与未婚夫在一起有多幸福,便没有打搅她的平静生活,而是转头去了西北。
他以为在战场上挥洒鲜血,无数次九死一生,就能对她忘情,可大漠长河,孤烟落日,却令他对她的思念越发疯狂。
一年前,他领一队玄龙卫,孤军深入匈奴王廷,将匈奴摄政王斩于马下,自己也身受重伤,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当时他躺在黄沙坑底,生死一线,满脑子都是她语笑嫣然的模样,再想到她对他的感情一无所知,甚至已经和未婚夫缔结良缘、瓜瓞绵绵,那如陈年老酒一般的思慕之情便不知不觉的变了质。
被玄龙卫救回营地养好伤后,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回京后也不曾探听过她的消息。
但没想到,两人还是遇见了,可笑的是,大佛寺遥遥一面,她对他毫无印象,但裴日文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心思。
没几日,便将人送到了他府上。
在看到她满面潮红的躺在他的床榻上时,他下意识便想请府医为她诊治,唤人之时,又蓦地想起次日便是她大婚的日子。
挣扎许久,在她的香软雪白的手握住他的手时,他到底还是不舍得推开,顺从自己的内心,俯身将她占有……
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霍准心中生出一些微妙的愧疚,起身朝外走去。
良久后,裴若兰才从净房出来,在房中没看到霍准,她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自嘲,他不高兴了,倒是可以随时甩脸子走人,她却只能忍着瞒着。
一整晚,霍准都不曾回来。
次日,桑云服侍裴若兰起身时,试探着道,“姑娘跟王爷闹别扭了?”
裴若兰瞥了镜中的桑云一眼,“他是高高在上的魏王,我是什么身份,哪敢跟他闹脾气!”
霍准从外头进来时,正好听见裴若兰的抱怨,他朝桑云摆了摆手,桑云朝外退去。
霍准走到裴若兰的身后,轻抚着她背后如瀑的发丝,“对本王就这么不满?”
裴若兰与镜子里的他对视,拧着眉心道,“王爷什么时候……”
“嗯?”霍准停下轻抚她发丝的手,低头看着她疑声问道。
裴若兰本想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不能不为将来的孩子考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这句话一旦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她求着他一般。
见裴若兰不再开口,霍准有些失望,随后道,“昨日夜里你看到的那辆马车上面坐着的的确是梁渝呈,梁国公夫妇这次接他回京,是为了替他完婚。”
“不知他们瞧中了哪家的姑娘?”
“梁国公夫人看中的是吏部侍郎顾如晦的长女。”
那不就是顾姐姐?裴若兰脸色微变,她原以为两年前梁国公府仗势欺人就已经足够恶心,没想到他们还能做出更恶心的事,竟然想夺了兄长的未婚妻子给梁渝呈。这一家人是没有良知的吗?
霍准见裴若兰气得不轻,安抚的在她肩头拍了拍,“只要顾侍郎还未答应,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件事,兄长知道吗?”裴若兰担心的问,不等霍准回答,她又道,“能不能别让他知道?他那么喜欢顾姐姐,我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霍准见她一心为裴日文着想,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只是裴日文的妹妹,并未他的母亲,在本王看来,有些事还得他亲自面对。”
裴若兰不仅没有从霍准那里得到帮助,还被他教训一通,面上有些讪讪,别过头缄默下来。
霍准将她的失望看在眼中,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心,若有所思道,“你若实在担心的厉害,本王明日陪你回裴家一趟。”
听他这么说,裴若兰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转念间,又想起陆鸿鸣,她侧过头仰视他黑沉沉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霍准叹了口气,“陆鸿鸣已经回了陆家,本王并未对他用刑。”
“那你昨日身上的血腥味……”
“匈奴摄政王的旧部追到了京城,想刺杀本王为他们的主子的复仇。”霍准耐着性子解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情绪。
但让他失望的是,裴若兰对他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担忧,仅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平静的问,“伤在了哪里?”
霍准有些自讨没趣的说道,“只是在背上划了一刀,不碍事。”
“换过药了吗?”
霍准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裴若兰唤了桑云去取药,她则牵着霍准的小臂走到罗汉床边,让他坐下,霍准顺从的任她摆布。
桑云除了拿药,还准备了药酒和清水,以及干净的纱布。将东西放下后,她就退了出去。
裴若兰熟练的解开霍准腰间的玉带,又帮他除了外衣和中衣,只见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已经渗出淡淡的血水。
她皱着眉将纱布层层解开,下面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已经有些发脓。
裴若兰皱起眉,“伤口已经化脓,要用药酒清理,王爷忍着点。”说罢,便用干净的帕子沾着药酒为他清洗伤口。
霍准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九死一生的人,自认为十分能忍,可在裴若兰简单粗暴的清洗手法下,却疼得忍不住闷哼出声,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蓄意报复。
“你替裴日文上药时也这般粗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