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还说要在内造司为我定制拐杖和轮椅!”裴若兰不知道到底该信他哪句话。霍准放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本王只是气你为了旁人的性命,不顾自己的安危。”“你记住,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人会因你的这个选择而痛不欲生、抱憾终身。”他的语气太过严肃,裴若兰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更看重兄长,可她知道,若是她此次真的命丧崖底,母亲一定会痛苦难当,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裴若兰听霍准这么说,这才掀开丝被,看向自己缠着纱布毫无知觉的左腿,小心问道,“这条腿真的废了吗?”
霍准见她终于知道担忧自己,轻哼了一声,“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本王已经让管家在内造司定做了一副拐杖,绝不影响你走路,”顿顿又道,“你若觉得用拐杖吃力,本王现在就让管家再去定做几张轮椅,你有喜欢的款式吗?”
裴若兰抿紧了嘴,期期艾艾的看向他,“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若兰放在丝被下的右手暗暗捏了捏自己的左腿,无论用多大力气都没反应,她不由相信霍准说的话。
“我都已经这样了,王爷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裴家?”她仰起脸,眼圈通红的看着他问道。
霍准挑眉,“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回裴家?”
“我都已经……瘸了,王爷还留我在身边做什么?”
霍准突然低头笑了笑,幽深的瞳孔看着她,“实不相瞒,本王就喜欢瘸子,尤其是细腰长腿的瘸子!”说着,探手捏了捏她的腰侧。
裴若兰抓住他的手,不悦的横了他一眼。
这时桑云端了药进来,霍准将青瓷药碗接过,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裴若兰的唇边。
裴若兰闻着那股子苦腥味,一口都没喝,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接着胃部剧烈的痉挛起来,霍准看她痛苦的厉害,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唤桑云去请大夫。
良太医很快被请了过来,他替裴若兰搭了有一刻钟的脉,才收起脉枕。
霍准见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担心裴若兰有什么后遗症,起身冲他道,“去外边说。”
到了外间,良太医拱手道,“裴姑娘的脉象像是喜脉,但时间太短,又有些说不准。”
听到喜脉两个字的那一刻,霍准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即便良太医的话锋紧跟着又模棱两可起来,他心中还是止不住地雀跃,“那要多久才能确定?怀孕可会影响她治腿?她三天前从悬崖上掉下来,生产的时候可会伤及自身?”
良太医还是第一次见魏王说这么多的话,耐着性子道,“下官不能确定是因为下官并不擅长千金妇科,王爷若是急着确定此事,可请太医院章院正复诊一遍,至于怀孕会不会影响裴姑娘治腿,章太医应该也有万全之策,另外,裴姑娘虽然从高处坠落,但有藤网接着,并未伤及根本,生产之时一般不会伤及自身。”
霍准得到想要的答案,默了片刻,吩咐杜林,“送良太医回城,接章太医来一趟。”
重新回到寝房,裴若兰暗暗觑了霍准一眼,小声嗫嚅道,“除了左腿,我是不是……还有内伤?”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不然良太医没必要露出那样的表情,霍准也不必非要将人带出去问话。
霍准在床边坐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捏了捏,“别多想,你的身子并无大碍,腿也会治好的。”
“王爷刚还说要在内造司为我定制拐杖和轮椅!”裴若兰不知道到底该信他哪句话。
霍准放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本王只是气你为了旁人的性命,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记住,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人会因你的这个选择而痛不欲生、抱憾终身。”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裴若兰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更看重兄长,可她知道,若是她此次真的命丧崖底,母亲一定会痛苦难当,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良久后,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霍准,道,“王爷放心,以后我会珍视自己的生命,不让我娘为我担心,以致抱憾终身。”
霍准听她这么说,一口血险些喷出来,他说那番话的的目的像是达到了,但又没完全达到。
章太医是在下午赶到山中小院的,向霍准行过礼后,他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替裴若兰诊脉。
他号脉的时间比良太医还要久,裴若兰眼中流露出一抹忧虑,霍准瞧见,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诊完脉,章太医起身拱手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要好生静养,并辅以药膳,左腿很快就会消肿。”
“章太医就没有别的要叮嘱的?”霍准盯着章太医追问。
章太医想了想,道,“下官给您留几个药膳的方子?”
霍准摆了摆手,“不必了,杜林送客。”
章太医走后,裴若兰再次向霍准确认,“我的左腿真的只是有些挫伤吗?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霍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良太医怕你疼的一整夜都睡不着,影响伤口恢复,便给药膏里加了些麻沸散,如今药效还未散去,你自然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是这样,她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追问,“我记得大佛寺后山的悬崖有三十来丈,我摔下来竟然刚好没事?”
“你运气好,刚好掉在了两棵古树中间的藤蔓上。”霍准淡淡解释,并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知道裴日文并没有那么可靠,关键时候他是会牺牲她,选择救自己的未婚妻子的,可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她为了不拖累裴日文,竟然会自己主动跳下悬崖,真是傻的让人心疼。
裴若兰听了霍准的解释,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存着几分狐疑。
到了夜里,麻沸散的药效过去,裴若兰的左腿剧烈的疼起来,她眼里噙着泪,巴巴的看着霍准,哀求道,“王爷,能不能再给我敷点麻沸散?”
霍准攥着帕子帮她擦掉额头上密集的汗滴,“麻沸散有极强的副作用,用的多了,可能会影响你左腿的灵活度。”
一听会影响到自己左腿的恢复程度,裴若兰顿时缄默下来,默默地忍耐蚀骨的疼痛。
霍准见她将自己的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泛白的唇上落下绵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