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病前他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但自从得病以来,他的脾气日渐暴躁,身边的人也越来越惧怕他。尽管他极力克制,还是免不了时常暴怒。就像一个经常咳嗽的病人,硬生生压抑着呛咳的冲动,等到下一次发作时,就是更激烈的爆发。若只是脾气暴躁倒也罢了,他甚至在发狂的状态下误杀了好几个跟随他多年的亲信。这对傅司砚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他的弟兄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枉死在他的刀下。得病之后,他也变得越来越孤僻,不想再让别人接近。因为说不定哪一日,他狂症发作,就会杀了亲近他的人。
顾意欢不敢多废话,忙将那宫女的情况说了一遍:她看起来是溺水而亡,但是面上并无惊恐挣扎的神情。死因可疑,或许是他杀。
傅司砚闻言陷入沉默,宫女给他端来酒水,是他默许的,所以傅司砚没杀她。
而顾意欢看起来没那个能力,也没必要杀人。
那么是谁杀了那个宫女?
更巧的是傅司砚确实有事想问她,可她却死了,死无对证。
这宫女死的不简单。
顾意欢不知,其他人也不知,只有傅司砚自己知道,他昨日又失控了。
不是喝了药酒后本性失控,而是那药酒再次引发了他的狂症。整个人如烈火焚烧,刀劈斧砍。
那种疼痛和失控的感觉令他想要狂吼,想要暴起杀人。
然后有个女人靠近他,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甜香,他体内的狂躁似乎减轻了。他紧紧扣住那女子,不让她离开,只想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甚至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里,好缓解那些疼痛。
最后他靠着和顾意欢亲热,压制住了想要发狂的念头。
整个过程中,傅司砚后来是完全清醒的,而顾意欢则不断抗拒挣扎,可他并没有停下来。
一直以来傅司砚以为自己的疯病无迹可寻,无药可医。
但为何昨日他喝药酒之后,就诱发了疯病?
是不是某一味药会引起他发病?
既然药可以引起他发病,那他的病是否也能治好?
更进一步说,他的病……是不是人为的?
这几年傅司砚活得太痛苦了,饶是他有顽强的意志,在病痛来袭时他也想过一了百了。
昨日发生的事,给了傅司砚太多疑问和希望。
宫女死了,顾意欢还在面前。
“你昨日给本王吃了什么?”傅司砚语气有几分冷。比他刚才恶意作弄时,更叫人害怕。
“就,就是那种药啊。”顾意欢结结巴巴。
“药呢?可带在身上?”
“啊?没了。”谁会把那种药带在身上,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傅司砚有些不满:“明日再给本王送些来,要一模一样的。”
“啊?是!”顾意欢垂下头。心里却暗暗称奇:这靖王吃药还吃上瘾了不成?
难道……难道他不行?
不过既然靖王有“求”于她,顾意欢趁机开口:“王爷,送药没问题。就是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必说了。”
这狗男人……
不行,她要说!
“就是王爷,您喜欢我长姐,我心悦七皇子。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如您向皇上求情,解除我们的婚约吧?”
车厢里有片刻的安静,傅司砚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腿上,顾意欢垂下头,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衣料上的云纹。
半晌,上方才传来傅司砚幽幽的嗓音:“顾意欢,欲擒故纵的把戏用多了,只会让人厌烦。”
顾意欢抬头,她红唇微张,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委屈。
“我没有欲擒故纵……”
随着她的话,傅司砚原本平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顾意欢抬头与他对视。
她的脸颊因为被捏着,嘴唇被迫微微张开,可以看到里面粉嫩的小舌。
傅司砚心头泛起一股燥意,语气里带了几分薄怒阴冷:“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吗?”
“王爷息怒,我,我的意思是说……小女可以帮王爷接近长姐。毕竟她目前还未定亲。”
顾意欢慌不择言,只想表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可别一怒之下杀了她。
傅司砚的指腹触碰到了少女的脸颊,她脸上的皮肤白嫩细滑,如最柔滑的锦缎。
傅司砚触碰着她,只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通体舒ᴊsɢ泰。心里那种一点就着的暴躁也跟着平静下来。
就是这种感觉!
他刚才触碰她的手、那日触碰她的身子……都有这样平静通透的感觉。
这再次验证了傅司砚的猜测,接触顾意欢会让他觉得平静舒适!
这也是傅司砚立即请旨要娶顾意欢的原因。
但为何会如此?傅司砚心中十分诧异,面上却不显。
傅司砚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平静放松过了,除了那日和顾意欢缠绵之时有片刻的宁静——他本以为这是欲/望得到纾解后的平静。
但此刻傅司砚忽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刚才顾意欢一上马车,他的心情就变得平静,甚至有几分愉悦。只要一触碰她,他就觉得很舒服。
此刻傅司砚捏着顾意欢舍不得放开。
他的手指没有继续用力,反而渐渐往下,捏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这样就能接触到更多她的皮肤。
他微微眯着眼,甚至难以自抑的带上了几分陶醉的神情。
男人的手指带着薄茧,划过皮肤时带起一种异样的刺痒。
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有些暧昧,顾意欢似想到什么,眼里带了一丝恐慌。
因为脖颈被掐着,她也不敢乱动。只是那双杏眸里盈满了水雾,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这变态反派一直摸她做什么?呜呜呜,便宜爹爹救命啊!
傅司砚如何看不出顾意欢在想什么,他也想起那日某些靡艳的片段,顿时脸色微变,随即松了手。
顾意欢立刻往后退,背贴在车厢上,不敢再说关于退婚的话。
傅司砚不在乎顾意欢怎么想,只是道:“你我婚事已定,不要再作他想。”
傅司砚太想回到从前了。
未得病前他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但自从得病以来,他的脾气日渐暴躁,身边的人也越来越惧怕他。
尽管他极力克制,还是免不了时常暴怒。
就像一个经常咳嗽的病人,硬生生压抑着呛咳的冲动,等到下一次发作时,就是更激烈的爆发。
若只是脾气暴躁倒也罢了,他甚至在发狂的状态下误杀了好几个跟随他多年的亲信。
这对傅司砚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他的弟兄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枉死在他的刀下。
得病之后,他也变得越来越孤僻,不想再让别人接近。因为说不定哪一日,他狂症发作,就会杀了亲近他的人。
接近顾意欢可以缓解狂症,不管是她身上带着什么药物,还是有别的原因,他都会调查清楚。